第117章番外现世篇
【休假，新成员（上）】
大华寺没什么娱乐活动，谢辞和顾予风去吃了斋饭，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牵着小方在寺里踩着雪散步。
前几天，谢谦被邀请去D国参加油画交流会，小方独自留守在家，谢辞就把它带出来了。
外面零星飘着雪，山里风大，太阳一下山气温骤降。
谢辞轻轻掸落沾在顾予风睫毛上的雪花，牵过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手这么凉，冷不冷？”
“刚才用冷水洗的手。”
顾予风环顾周围被雪覆盖的古建，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金光，清幽又庄严，“我们是不是第一次一家三口出来度假？”
“一家三口？”谢辞不解。
“帅气逼人的夫夫，和——”顾予风说到这里，对着被牵引绳拉着走在前面的小方抬抬下巴，“二房老baby。”
谢辞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那你这正房还怪好的，供二房吃喝，还给它养老。”
顾予风：“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谢辞眼神揶揄，不置可否。
顾予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硬着头皮说：“那次是意外，你要是早跟我说小方是狗，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还是我的错了？”谢辞好笑地反问。
顾予风：“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解释清楚，不能再那么冲动了。”
谢辞点点头：“你确实该好好记住这句话。”
“……”顾予风停下来挡在谢辞身前，故意板着脸，“再翻旧账我不客气了。”
“威胁我？”
谢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顾予风抬手从谢辞的脸摸到喉结，声音又低又缓，透着一丝暧昧的笑意：“再提让我不高兴的事，别怪我半夜袭击你，在寺庙里玩好像会特别刺激，正好能实现高中时没能实现的梦想。”
谢辞：“……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想。”
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原则，顾予风正打算亲一口，余光见两个和尚路过，木着脸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淡淡的谴责和诧异，一脸“不会吧不会吧，竟然有人在寺里乱搞”的表情。
顾予风：“……”
他还没干呢。
谢辞带着顾予风继续往前走：“老实点。”
绕着大华寺走了一圈，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两人准备回客房。
路上，谢辞接到爸爸谢谦的电话。
“小辞，你和小顾要结婚了吗？”电话那头传来谢谦疑惑的声音，“今天交流会上不少人向我打听你们的事，说你们已经公开了？”
谢辞：“嗯，公开了。”
参加张若川的婚礼时他们虽没当众公布，但也和公开没什么区别了。
谢谦：“我没听你提起，还以为又有谁在网上造谣。”
“这次是真的。”谢辞偏头看向顾予风，对谢谦说，“我们准备下个月去登记。”
“你们考虑清楚了就好。”说到这，谢谦迟疑了片刻，“不过可能会被人放到网上炒作，这阵子你们别上网了。”
之前被造过谣，有话题度又有争议，这次必然会被一些无良媒体拿来收割流量。
谢辞随口应下，却并不在意。
他还没挂断，顾予风也接到了顾永年的电话。
“你们在哪儿？”顾永年问。
顾予风：“什么事？”
“还敢问我什么事？你们不声不响就公开了，还玩失踪，知不知道我被多少人问候？！”
顾永年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网上闹翻了，就放着不管吗？”
顾予风跟没事人似的，语气随意：“为什么要管？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谢辞是我的人，省得有些人总惦记。”
顾永年大概也能猜到是这个结果。
“我安排了周六晚上的酒会，你和小谢一起过来，到时候正式公布你们的婚事。”
“周六？没空。”
顾予风看了谢辞一眼，“我们周六早上飞马尔代夫。”
顾永年一噎：“什么时候回来？”
“没定，要去注册，顺便去其他国家转转，玩个把月吧。”顾予风听电话那头的顾永年急了，又说，“网上的新闻您想压就压，放着也无所谓，不影响。”
挂断电话，顾永年一个头两个大。
刚解决了德森能喘口气，这么快就爆出婚讯，免不了会引起擎风股东和穆勒家族中的人不满，怕影响到股价和公司名誉。
顾永年本来不想插手，两个小子完全能把事情处理好，可这俩倒好，准备放长假度蜜月去了，根本管都懒得管。
他坐在办公室里刷了一天新闻，越刷越生气。
“都是什么人啊，嘴这么脏！别人结婚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搞得要他们出份子钱似的！”
秘书林颖端着茶过去，扫了一眼屏幕：“水军带节奏，总会有人被煽动，您还是别看了，一把年纪了气出个好歹来，我的工作量又得增加了。”
顾永年：“就让我看着他们骂？！”
林颖：“去年不是骂过一轮，怎么没见您这么激动。”
顾永年：“那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
顾永年气不过，亲自和网友对线，可还是吃了有素质的亏，根本骂不过。
林颖见老头子死犟，问了一句：“您看了今天的股市情况吗？”
顾永年疑惑地抬起头，林颖干脆打开页面递给他看。
从昨天新闻曝光到现在，舆论已经发酵了一天多，网上带节奏冷嘲热讽的不少，顾永年本以为擎风和DR的股价肯定下跌，只是多少的问题，没想到都涨了。
顾永年一琢磨，很快明白过来。
这一年里擎风和DR的动作实在太多，别的不说，单单对付德森这事上，去年和荣域一起竞争海豚，被荣域抢走后转头就把整个荣域买了回来，关键是花的钱不比当初荣域买海豚多多少，那段时间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两个集团的股价疯涨。
现在爆出两个崽子结婚的消息，股价不跌反涨，说明市场对两个集团未来潜在的合作充满信心。
嘴上骂得凶，身体却很诚实。
林颖：“小顾总和谢总怕是早就预料到了，关心则乱，您应该相信他们能处理好。”
顾永年给气笑了：“两个臭小子！”
大华寺没什么娱乐活动，顾予风和谢辞不愿意去听和尚念经，顾予风又刚从D国回来还没倒时差，两人坐在庭院旁的走廊下喝茶看了会儿夜景，晚上九点多就去睡了。
客房是标间，两张一二宽的小床，顾予风洗完澡出来，随手拿了一瓶水拧开喝。
见谢辞正靠在床头看书，封面上写着什么经：“看经书，你要出家？”
“这里只有经书。”谢辞随手翻过一页。
刚说完，手里的书就被抽走了。
顾予风把书远远丢去另一张床，水瓶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撑在谢辞身侧，正想问书好看还是他好看，谢辞突然抬眸，两人的视线对上，顾予风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谢辞的脸部骨相比例绝好，轮廓线条清晰流畅，瞳色在灯光下乌黑透亮，湿发乱而有型，更衬得这张脸清冷干净，是顾予风看来少有的第一眼惊艳，越看越耐看的人。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这“西施”也太迷人了，上辈子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这辈子不仅没清醒还越陷越深。
“予风？”谢辞见顾予风盯着自己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困了？”
顾予风单腿屈膝跪在床边，俯身抚过谢辞的下颌线，眼神暗下来：“你是不是给我喝了什么迷魂汤？”
谢辞放松地靠着床头：“我需要那种东西？”
“我肯定是遇到狐狸精了。”顾予风说着去亲谢辞，可还没碰到就被谢辞推开，不满地皱眉，“让我亲一下怎么了？”
谢辞一本正经地指着天花板：“神明在看着呢。”
顾予风：“……你认真的？”
谢辞：“入乡随俗，不能坏了规矩。”
顾予风：“……”
谢辞起身去吹头发，回来时发现顾予风已经脱光，正侧躺在他那张床上，撑着头对他掀开被角。
顾予风扯着撩人的笑眨了一下眼睛：“客官快来，就等您了。”
谢辞：“……”
到底谁是狐狸精。
谢辞视线扫过顾予风手臂和胸前薄薄的肌肉线条，淡定地走过去。
“别骚，早点睡。”
客房简陋，呼吸间隐隐能闻到寺庙里特有的香火味，顾予风还是第一次住山里，有些兴奋：“会不会有蛇？”
“有小方在，不怕。”谢辞关灯，揉揉顾予风的头，“晚安。”
顾予风看着谢辞去了隔壁床，有些不满却没多说什么，两天没休息，闭上眼就睡着了。
谢辞看了一眼睡着的人，拿起那本被丢掉的经书放到床头，有一瞬间的落寞，眨眼间又恢复如常。
晚上喝了太多茶，顾予风半夜起来上厕所，半梦半醒的差点撞墙，等回过神时已经躺进谢辞的被窝，他懒得再回去，索性调整舒适的姿势，摸着谢辞的腹肌哄自己入睡。
结果因为手感太好，男色当前，越摸越清醒。
一二的床躺下两个一九的男人还是太勉强，顾予风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怕弄醒谢辞，想想还是准备回自己那张床。
刚掀开被子，一条手臂从身后横过来揽住他的腰又带了回去。
“吵醒你了？”顾予风转头看向贴过来的谢辞，黑暗里声音很低。
谢辞没说话，埋头在顾予风的颈边，在白皙的皮肤上吸出一块硬币大小的红痕，环在他腰间的手搭上裤腰往下扯。
顾予风闷哼了一声，一把摁住谢辞的手。
“干嘛？”
谢辞舔过被自己吸出来的吻痕：“猎物都骑到脸上了，你说我干嘛？”
顾予风：“不是你说会被神佛看见？”
“不是盖着被子？”谢辞的语气很认真。
顾予风愣了一下：“还能这样？”
谢辞挣脱顾予风的手，修长的手指挑开裤腰探进去，在视线受阻的黑暗里，耳边的喘|息声变得格外清晰。
“声音轻点。”
顾予风抓紧手心下的床单，气息不稳：“为什么？”
谢辞轻咬顾予风的耳朵，声音低沉沙哑：“神明会听到。”
顾予风低骂了一声，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就感觉他和谢辞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小方听到动静，朝那边看了一眼，前爪盖住耳朵又睡了回去。
片刻后，谢辞收回手，坐起身抽了几张纸巾擦手。
“你比平时快，喜欢玩这套？”
“……”顾予风躺着喘气，抬手横在脸上，气得咬牙又无法反驳。
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顾予风：“欺负我一个老外很开心？”
谢辞失笑：“挺开心的。”
顾予风恼羞成怒，暴躁地扯过谢辞的裤腰：“过来！换我了！”
谢辞摁住他的手：“我不像你，精力旺盛得睡不着。”
“承认自己老了？”顾予风嘴上不饶人。
谢辞重新躺下，把滑到腰间的被子扯回来：“老没老不知道，至少没你这么快。”
顾予风低骂了一声，翻身压过去：“我跟你拼了。”
黑暗里不时响起谢辞压不住的笑声。
“别闹，被子掉地上了。”
“掉了就掉了，你还有空管被子？”
“不盖着被子，神明会看见。”
“还玩？！”
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过了许久，房间里才再次回归平静。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帘子的缝隙洒进室内，顾予风意识回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床上只剩他一个人。
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八点。
顾予风换上衣服，推开木门，阳光洒满走廊，谢辞坐在廊下的桌前，手里握着毛笔正专注地写着什么。
顾予风走到谢辞身后瞄了一眼，看到“心经”这两个字，宣纸上的字迹十分工整，和谢辞以往的书法不太一样。
“大清早起来抄经书？”顾予风挠了挠肚子，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谢辞听到声音才注意到顾予风过来：“昨晚破戒了，抄经书攒功德。”
想到昨晚被耍，顾予风冷笑：“活该。”
谢辞抬头看他：“功德你也有份。”
顾予风扶着桌面弯腰在谢辞唇上啄了一口：“又破戒了，这不得多抄几张？”
谢辞：“……”
顶着谢辞无语的眼神，顾予风哼着歌得意地回去洗漱，穿上外套牵着小方出去遛狗，出门前挑衅地对谢辞打招呼：“我走了，你慢慢抄。”
谢辞看着人踏着白雪离开，眼底涌上浅淡的笑意，等看不到后才收回视线继续抄写经文。
抄完最后一个字，谢辞放下笔，将一沓宣纸整理好交给戒空老和尚，又在佛堂上了香才离开。
平日里住在大华寺的游客不多，走在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这里对外的食堂有固定开放的时间。
已经到早餐的点，谢辞去找顾予风去吃饭。
大殿前的广场有一些和尚在扫雪，顾予风牵着小方从边上绕过去。
“予风！”
听到谢辞的声音，顾予风抬头，隔着五六高的台阶，看到谢辞走到上方的栏杆旁。
“先去吃饭。”谢辞对顾予风招手。
顾予风早就饿了，紧了紧牵引绳，示意小方跟上。
小方本来已经跟过来，突然半路调头，边跑边叫。
顾予风下意识地拉住牵引绳，可地面太滑了，没能阻止小方，他自己也被带着往前滑，根本刹不住车。
“小方，回来！”
谢辞脸色微变，三两步走下台阶追过去。
小方跟拉雪橇似的，把顾予风拉出去老远，两个人都喊不住。
“小方！”顾予风根本站不稳，一路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摔进了堆起的雪堆里。
好在小方没跑出去太远，自己停下来了。
谢辞后脚跟上，扶起顾予风掸落他头发和脸上沾的雪：“伤到哪里了？”
顾予风抖落头发上的雪：“功德都给我摔没了。”
一本正经的语气把谢辞给逗笑了，转头看向小方，它在前面的台阶上绕圈踱步，对着他们呜呜叫，看起来挺急的。
“去看看。”谢辞拉起顾予风，两人一起过去。
走近了几步，隐约从台阶下面传出来狗叫，声音很细很微弱。
谢辞和顾予风从台阶两旁找了一圈，最终在杂草堆里找到了躲在里面的小狗，它全身毛发打结，肮脏不堪，后腿有血痕，好像受过伤，就算被毛发覆盖也能看出很瘦小，在天寒地冻的室外冷得瑟瑟发抖。
从叫声和这状况来看，放着不管大概活不了几天。
“好小。”顾予风没敢凑太近，怕把狗子吓跑了。
谢辞：“顶多四五个月大，可能是附近山里的流浪狗，跑寺里觅食的。”
顾予风：“结果挨了打，只能躲在这里挨饿。”
谢辞点头：“太小了，抢不过别的狗。”
角落里的小奶狗又往里缩了缩，肮脏的毛发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
顾予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谢辞。
小小年纪寄养在亲戚家，遭遇家暴却无处可逃，只能抱紧自己，在夹缝中求生。
顾予风蹲下来，试着对小狗招招手。
“过来。”
小狗看着他的手，犹豫了片刻，试探地抬起头，拖着受伤的后腿慢慢走到顾予风面前，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闻他的手。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顾予风偏头对谢辞说，“我看小方很喜欢这小东西，正好给我做二房，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小花。”
谢辞：“……它是公的。”
小奶狗实在太脏了，虚弱的样子好像随时会被冻死，顾予风脱下外套把它包起来带走。
谢辞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顾予风肩上，示意他先回客房。
两人拿了车钥匙，开车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确认小花的腿没大碍，不过太虚弱要住院治疗，医生说小花是金毛，只有两个月大，可能是被遗弃或是走丢的。
两人接下来要去度蜜月，能赶在出发前先把小花接到谢谦的工作室。
小方兴奋极了，扑在小花的保温仓前呜呜叫，尾巴摇得飞快，赖在宠物医院不肯走。
谢辞好一通劝才把它带回车里。
顾予风缴了费用，走到门口时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余光扫过刚坐进驾驶座的谢辞，往旁边走出两步，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查到叶羽曼的消息了。”
顾予风：“怎么说？”
听了片刻，顾予风脸色一变，眼神变得凝重。
“我知道了。”
谢辞等着顾予风坐进副驾驶，把车子开出去：“折腾到现在早饭还没吃，想吃什么？”
问了半天没回应，谢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予风？”
顾予风回过神：“都可以。”
谢辞见他神色有异，多问了一句：“怎么了，公司有什么急事？”
顾予风摇头，回想刚才那个私家侦探说的话。
叶羽曼在二十年前就因意外事故去世了。
————————
关于小花的名字——
谢辞：为什么叫小花？
顾予风：因为它的脸够脏够花。
谢辞：……
小花：终究是错付了。QuQ
第117章番外现世篇
【休假，新成员（上）】
大华寺没什么娱乐活动，谢辞和顾予风去吃了斋饭，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牵着小方在寺里踩着雪散步。
前几天，谢谦被邀请去D国参加油画交流会，小方独自留守在家，谢辞就把它带出来了。
外面零星飘着雪，山里风大，太阳一下山气温骤降。
谢辞轻轻掸落沾在顾予风睫毛上的雪花，牵过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手这么凉，冷不冷？”
“刚才用冷水洗的手。”
顾予风环顾周围被雪覆盖的古建，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金光，清幽又庄严，“我们是不是第一次一家三口出来度假？”
“一家三口？”谢辞不解。
“帅气逼人的夫夫，和——”顾予风说到这里，对着被牵引绳拉着走在前面的小方抬抬下巴，“二房老baby。”
谢辞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那你这正房还怪好的，供二房吃喝，还给它养老。”
顾予风：“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谢辞眼神揶揄，不置可否。
顾予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硬着头皮说：“那次是意外，你要是早跟我说小方是狗，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还是我的错了？”谢辞好笑地反问。
顾予风：“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解释清楚，不能再那么冲动了。”
谢辞点点头：“你确实该好好记住这句话。”
“……”顾予风停下来挡在谢辞身前，故意板着脸，“再翻旧账我不客气了。”
“威胁我？”
谢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顾予风抬手从谢辞的脸摸到喉结，声音又低又缓，透着一丝暧昧的笑意：“再提让我不高兴的事，别怪我半夜袭击你，在寺庙里玩好像会特别刺激，正好能实现高中时没能实现的梦想。”
谢辞：“……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想。”
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原则，顾予风正打算亲一口，余光见两个和尚路过，木着脸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淡淡的谴责和诧异，一脸“不会吧不会吧，竟然有人在寺里乱搞”的表情。
顾予风：“……”
他还没干呢。
谢辞带着顾予风继续往前走：“老实点。”
绕着大华寺走了一圈，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两人准备回客房。
路上，谢辞接到爸爸谢谦的电话。
“小辞，你和小顾要结婚了吗？”电话那头传来谢谦疑惑的声音，“今天交流会上不少人向我打听你们的事，说你们已经公开了？”
谢辞：“嗯，公开了。”
参加张若川的婚礼时他们虽没当众公布，但也和公开没什么区别了。
谢谦：“我没听你提起，还以为又有谁在网上造谣。”
“这次是真的。”谢辞偏头看向顾予风，对谢谦说，“我们准备下个月去登记。”
“你们考虑清楚了就好。”说到这，谢谦迟疑了片刻，“不过可能会被人放到网上炒作，这阵子你们别上网了。”
之前被造过谣，有话题度又有争议，这次必然会被一些无良媒体拿来收割流量。
谢辞随口应下，却并不在意。
他还没挂断，顾予风也接到了顾永年的电话。
“你们在哪儿？”顾永年问。
顾予风：“什么事？”
“还敢问我什么事？你们不声不响就公开了，还玩失踪，知不知道我被多少人问候？！”
顾永年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网上闹翻了，就放着不管吗？”
顾予风跟没事人似的，语气随意：“为什么要管？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谢辞是我的人，省得有些人总惦记。”
顾永年大概也能猜到是这个结果。
“我安排了周六晚上的酒会，你和小谢一起过来，到时候正式公布你们的婚事。”
“周六？没空。”
顾予风看了谢辞一眼，“我们周六早上飞马尔代夫。”
顾永年一噎：“什么时候回来？”
“没定，要去注册，顺便去其他国家转转，玩个把月吧。”顾予风听电话那头的顾永年急了，又说，“网上的新闻您想压就压，放着也无所谓，不影响。”
挂断电话，顾永年一个头两个大。
刚解决了德森能喘口气，这么快就爆出婚讯，免不了会引起擎风股东和穆勒家族中的人不满，怕影响到股价和公司名誉。
顾永年本来不想插手，两个小子完全能把事情处理好，可这俩倒好，准备放长假度蜜月去了，根本管都懒得管。
他坐在办公室里刷了一天新闻，越刷越生气。
“都是什么人啊，嘴这么脏！别人结婚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搞得要他们出份子钱似的！”
秘书林颖端着茶过去，扫了一眼屏幕：“水军带节奏，总会有人被煽动，您还是别看了，一把年纪了气出个好歹来，我的工作量又得增加了。”
顾永年：“就让我看着他们骂？！”
林颖：“去年不是骂过一轮，怎么没见您这么激动。”
顾永年：“那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
顾永年气不过，亲自和网友对线，可还是吃了有素质的亏，根本骂不过。
林颖见老头子死犟，问了一句：“您看了今天的股市情况吗？”
顾永年疑惑地抬起头，林颖干脆打开页面递给他看。
从昨天新闻曝光到现在，舆论已经发酵了一天多，网上带节奏冷嘲热讽的不少，顾永年本以为擎风和DR的股价肯定下跌，只是多少的问题，没想到都涨了。
顾永年一琢磨，很快明白过来。
这一年里擎风和DR的动作实在太多，别的不说，单单对付德森这事上，去年和荣域一起竞争海豚，被荣域抢走后转头就把整个荣域买了回来，关键是花的钱不比当初荣域买海豚多多少，那段时间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两个集团的股价疯涨。
现在爆出两个崽子结婚的消息，股价不跌反涨，说明市场对两个集团未来潜在的合作充满信心。
嘴上骂得凶，身体却很诚实。
林颖：“小顾总和谢总怕是早就预料到了，关心则乱，您应该相信他们能处理好。”
顾永年给气笑了：“两个臭小子！”
大华寺没什么娱乐活动，顾予风和谢辞不愿意去听和尚念经，顾予风又刚从D国回来还没倒时差，两人坐在庭院旁的走廊下喝茶看了会儿夜景，晚上九点多就去睡了。
客房是标间，两张一二宽的小床，顾予风洗完澡出来，随手拿了一瓶水拧开喝。
见谢辞正靠在床头看书，封面上写着什么经：“看经书，你要出家？”
“这里只有经书。”谢辞随手翻过一页。
刚说完，手里的书就被抽走了。
顾予风把书远远丢去另一张床，水瓶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撑在谢辞身侧，正想问书好看还是他好看，谢辞突然抬眸，两人的视线对上，顾予风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谢辞的脸部骨相比例绝好，轮廓线条清晰流畅，瞳色在灯光下乌黑透亮，湿发乱而有型，更衬得这张脸清冷干净，是顾予风看来少有的第一眼惊艳，越看越耐看的人。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这“西施”也太迷人了，上辈子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这辈子不仅没清醒还越陷越深。
“予风？”谢辞见顾予风盯着自己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困了？”
顾予风单腿屈膝跪在床边，俯身抚过谢辞的下颌线，眼神暗下来：“你是不是给我喝了什么迷魂汤？”
谢辞放松地靠着床头：“我需要那种东西？”
“我肯定是遇到狐狸精了。”顾予风说着去亲谢辞，可还没碰到就被谢辞推开，不满地皱眉，“让我亲一下怎么了？”
谢辞一本正经地指着天花板：“神明在看着呢。”
顾予风：“……你认真的？”
谢辞：“入乡随俗，不能坏了规矩。”
顾予风：“……”
谢辞起身去吹头发，回来时发现顾予风已经脱光，正侧躺在他那张床上，撑着头对他掀开被角。
顾予风扯着撩人的笑眨了一下眼睛：“客官快来，就等您了。”
谢辞：“……”
到底谁是狐狸精。
谢辞视线扫过顾予风手臂和胸前薄薄的肌肉线条，淡定地走过去。
“别骚，早点睡。”
客房简陋，呼吸间隐隐能闻到寺庙里特有的香火味，顾予风还是第一次住山里，有些兴奋：“会不会有蛇？”
“有小方在，不怕。”谢辞关灯，揉揉顾予风的头，“晚安。”
顾予风看着谢辞去了隔壁床，有些不满却没多说什么，两天没休息，闭上眼就睡着了。
谢辞看了一眼睡着的人，拿起那本被丢掉的经书放到床头，有一瞬间的落寞，眨眼间又恢复如常。
晚上喝了太多茶，顾予风半夜起来上厕所，半梦半醒的差点撞墙，等回过神时已经躺进谢辞的被窝，他懒得再回去，索性调整舒适的姿势，摸着谢辞的腹肌哄自己入睡。
结果因为手感太好，男色当前，越摸越清醒。
一二的床躺下两个一九的男人还是太勉强，顾予风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怕弄醒谢辞，想想还是准备回自己那张床。
刚掀开被子，一条手臂从身后横过来揽住他的腰又带了回去。
“吵醒你了？”顾予风转头看向贴过来的谢辞，黑暗里声音很低。
谢辞没说话，埋头在顾予风的颈边，在白皙的皮肤上吸出一块硬币大小的红痕，环在他腰间的手搭上裤腰往下扯。
顾予风闷哼了一声，一把摁住谢辞的手。
“干嘛？”
谢辞舔过被自己吸出来的吻痕：“猎物都骑到脸上了，你说我干嘛？”
顾予风：“不是你说会被神佛看见？”
“不是盖着被子？”谢辞的语气很认真。
顾予风愣了一下：“还能这样？”
谢辞挣脱顾予风的手，修长的手指挑开裤腰探进去，在视线受阻的黑暗里，耳边的喘|息声变得格外清晰。
“声音轻点。”
顾予风抓紧手心下的床单，气息不稳：“为什么？”
谢辞轻咬顾予风的耳朵，声音低沉沙哑：“神明会听到。”
顾予风低骂了一声，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就感觉他和谢辞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小方听到动静，朝那边看了一眼，前爪盖住耳朵又睡了回去。
片刻后，谢辞收回手，坐起身抽了几张纸巾擦手。
“你比平时快，喜欢玩这套？”
“……”顾予风躺着喘气，抬手横在脸上，气得咬牙又无法反驳。
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顾予风：“欺负我一个老外很开心？”
谢辞失笑：“挺开心的。”
顾予风恼羞成怒，暴躁地扯过谢辞的裤腰：“过来！换我了！”
谢辞摁住他的手：“我不像你，精力旺盛得睡不着。”
“承认自己老了？”顾予风嘴上不饶人。
谢辞重新躺下，把滑到腰间的被子扯回来：“老没老不知道，至少没你这么快。”
顾予风低骂了一声，翻身压过去：“我跟你拼了。”
黑暗里不时响起谢辞压不住的笑声。
“别闹，被子掉地上了。”
“掉了就掉了，你还有空管被子？”
“不盖着被子，神明会看见。”
“还玩？！”
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过了许久，房间里才再次回归平静。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帘子的缝隙洒进室内，顾予风意识回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床上只剩他一个人。
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八点。
顾予风换上衣服，推开木门，阳光洒满走廊，谢辞坐在廊下的桌前，手里握着毛笔正专注地写着什么。
顾予风走到谢辞身后瞄了一眼，看到“心经”这两个字，宣纸上的字迹十分工整，和谢辞以往的书法不太一样。
“大清早起来抄经书？”顾予风挠了挠肚子，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谢辞听到声音才注意到顾予风过来：“昨晚破戒了，抄经书攒功德。”
想到昨晚被耍，顾予风冷笑：“活该。”
谢辞抬头看他：“功德你也有份。”
顾予风扶着桌面弯腰在谢辞唇上啄了一口：“又破戒了，这不得多抄几张？”
谢辞：“……”
顶着谢辞无语的眼神，顾予风哼着歌得意地回去洗漱，穿上外套牵着小方出去遛狗，出门前挑衅地对谢辞打招呼：“我走了，你慢慢抄。”
谢辞看着人踏着白雪离开，眼底涌上浅淡的笑意，等看不到后才收回视线继续抄写经文。
抄完最后一个字，谢辞放下笔，将一沓宣纸整理好交给戒空老和尚，又在佛堂上了香才离开。
平日里住在大华寺的游客不多，走在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这里对外的食堂有固定开放的时间。
已经到早餐的点，谢辞去找顾予风去吃饭。
大殿前的广场有一些和尚在扫雪，顾予风牵着小方从边上绕过去。
“予风！”
听到谢辞的声音，顾予风抬头，隔着五六高的台阶，看到谢辞走到上方的栏杆旁。
“先去吃饭。”谢辞对顾予风招手。
顾予风早就饿了，紧了紧牵引绳，示意小方跟上。
小方本来已经跟过来，突然半路调头，边跑边叫。
顾予风下意识地拉住牵引绳，可地面太滑了，没能阻止小方，他自己也被带着往前滑，根本刹不住车。
“小方，回来！”
谢辞脸色微变，三两步走下台阶追过去。
小方跟拉雪橇似的，把顾予风拉出去老远，两个人都喊不住。
“小方！”顾予风根本站不稳，一路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摔进了堆起的雪堆里。
好在小方没跑出去太远，自己停下来了。
谢辞后脚跟上，扶起顾予风掸落他头发和脸上沾的雪：“伤到哪里了？”
顾予风抖落头发上的雪：“功德都给我摔没了。”
一本正经的语气把谢辞给逗笑了，转头看向小方，它在前面的台阶上绕圈踱步，对着他们呜呜叫，看起来挺急的。
“去看看。”谢辞拉起顾予风，两人一起过去。
走近了几步，隐约从台阶下面传出来狗叫，声音很细很微弱。
谢辞和顾予风从台阶两旁找了一圈，最终在杂草堆里找到了躲在里面的小狗，它全身毛发打结，肮脏不堪，后腿有血痕，好像受过伤，就算被毛发覆盖也能看出很瘦小，在天寒地冻的室外冷得瑟瑟发抖。
从叫声和这状况来看，放着不管大概活不了几天。
“好小。”顾予风没敢凑太近，怕把狗子吓跑了。
谢辞：“顶多四五个月大，可能是附近山里的流浪狗，跑寺里觅食的。”
顾予风：“结果挨了打，只能躲在这里挨饿。”
谢辞点头：“太小了，抢不过别的狗。”
角落里的小奶狗又往里缩了缩，肮脏的毛发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
顾予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谢辞。
小小年纪寄养在亲戚家，遭遇家暴却无处可逃，只能抱紧自己，在夹缝中求生。
顾予风蹲下来，试着对小狗招招手。
“过来。”
小狗看着他的手，犹豫了片刻，试探地抬起头，拖着受伤的后腿慢慢走到顾予风面前，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闻他的手。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顾予风偏头对谢辞说，“我看小方很喜欢这小东西，正好给我做二房，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小花。”
谢辞：“……它是公的。”
小奶狗实在太脏了，虚弱的样子好像随时会被冻死，顾予风脱下外套把它包起来带走。
谢辞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顾予风肩上，示意他先回客房。
两人拿了车钥匙，开车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确认小花的腿没大碍，不过太虚弱要住院治疗，医生说小花是金毛，只有两个月大，可能是被遗弃或是走丢的。
两人接下来要去度蜜月，能赶在出发前先把小花接到谢谦的工作室。
小方兴奋极了，扑在小花的保温仓前呜呜叫，尾巴摇得飞快，赖在宠物医院不肯走。
谢辞好一通劝才把它带回车里。
顾予风缴了费用，走到门口时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余光扫过刚坐进驾驶座的谢辞，往旁边走出两步，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查到叶羽曼的消息了。”
顾予风：“怎么说？”
听了片刻，顾予风脸色一变，眼神变得凝重。
“我知道了。”
谢辞等着顾予风坐进副驾驶，把车子开出去：“折腾到现在早饭还没吃，想吃什么？”
问了半天没回应，谢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予风？”
顾予风回过神：“都可以。”
谢辞见他神色有异，多问了一句：“怎么了，公司有什么急事？”
顾予风摇头，回想刚才那个私家侦探说的话。
叶羽曼在二十年前就因意外事故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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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花的名字——
谢辞：为什么叫小花？
顾予风：因为它的脸够脏够花。
谢辞：……
小花：终究是错付了。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