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番外前世篇
【如果还有下辈子(前世篇完)】
第二天早上,谢辞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助理把咖啡放到办公桌上,打量了一眼谢辞的神色:“谢总,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看您气色不太好。”
谢辞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等助理离开,谢辞拿起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顾予风的号码,可手指悬停在屏幕前还是没能拨出去。
昨晚医生还没来,他和顾予风就不欢而散了。
【我们到此为止了。】
谢辞眼前浮现顾予风说这句话时决绝的神态,眼里不剩半分温情,像是已经对他和这段婚姻关系失望透顶。
联姻的目的早就达到了,维系婚姻关系更多的是出于习惯,他曾想过可能会和顾予风走到离婚这一步,但这是基于对两个集团的利益和合作战略层面的考虑,而非私人感情。
他们就算要离婚,也应该像每一次谈论工作,坐下来冷静地分析利弊,找到对双方都有利的方式,再笑着碰杯庆祝彼此重获自由,而不是从血肉上直接撕扯下来,用这么激烈极端的方式做了断。
这不是他想要的。
顾予风昨晚喝得烂醉,又发高烧,离开时走路都走不稳。
谢辞不放心,转而给顾予风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顾予风助理的声音。
“谢总……顾总生病了,今天没来公司……早上我送文件过去时,他还没起床,没看到人……”
谢辞拧眉:“他一个人在家?”
助理:“应该是,我没看到其他人。”
谢辞:“有没有看医生?”
助理:“这我不清楚。”
挂断电话后,谢辞就开车去了顾予风的家。
按了几次门铃没人回应,他直接开门进去。
房子里没有人,很安静,谢辞走到卧室门前敲了几下,等了片刻,扶着门把打开门。
顾予风蜷缩在床上,双目紧闭,额头沁出的冷汗打湿了额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西装。
谢辞脸色微变,三两步走到床边轻拍顾予风的肩:“予风?”
床上的人叫不醒,皱着眉,唇线绷紧,像在忍痛。
谢辞把人扶正,叫医生过来开了药,打了退烧针,等医生离开后去盥洗室用热水打湿毛巾,给顾予风擦身体。
顾予风睡得很不安稳,呼吸时轻时重。
“谢辞……”
谢辞刚擦完起身,听到身后顾予风沙哑的声音,以为他醒了,结果只是在说梦话,手无意识地在摸索着什么。
谢辞试着握住他的手,几乎立刻被回握,紧紧捂在手心半天不肯撒手。
“你别走……别走……”
谢辞想走也走不了,重新在床边坐下,俯身想给睡梦中的人一个安慰的吻,眼前却又浮现昨晚顾予风绝望冰冷的眼神,在双唇贴上前又直起身,揉揉顾予风的头。
“我在这,睡吧。”
退烧针起效,顾予风的体温回到了正常值范围,睡得安稳了一些。
谢辞帮他掖好被角,坐在床边想了很多,脑子里一团乱。
不管离不离婚,他和顾予风都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可以离婚,但不能断绝
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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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处理过这种事,也不清楚继续套用生意场的那些手段行不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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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认为和顾予风的关系处理得很好,可事实证明不是,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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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应该找个靠谱的人咨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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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风一直在做梦,一会儿山崩地裂,一会儿被野猪追杀,慌不择路跑进森林里迷了路,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躲进山脚下的茅草屋,谢辞竟然也在这里,正坐在火炉旁边煮东西。
顾予风狂喜,跑过去对谢辞诉苦,可谢辞却无视他,盛了一碗热汤给坐在他身边比野猪还胖的老头,眉眼极致温柔,嘴上说着:“哈尼,小心烫。”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来,顾予风掰过谢辞的肩膀转向自己:“当着我的面你叫谁哈尼?!”
“你哪位?”谢辞冷漠地挣开顾予风的手,“我叫谁哈尼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老公!”顾予风怒指正在唏哩呼噜喝汤的老头,“他是谁?!为什么会在你家?!”
谢辞一把扣住顾予风的手腕挪开,沉着脸,用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警告:“不准你用手指着我最爱的小芳!”
“小芳……?”
顾予风不敢置信地看向老头,咬着后槽牙,“他就是小芳?!”
老头的脸模糊一片,顾予风睁大眼想看清楚,下一刻老头的脸真的清晰起来,是一个猪头,哼哧哼哧地舔碗里糊状的不明物,看起来像是他做的早餐酱。
顾予风气得一把扬了老头的碗,怒喝:“不准吃!滚!!”
老头被掀翻在地,妖娆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谢辞。
“小芳!”谢辞急忙起身去扶,转头瞪向顾予风,“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顾予风从来没被谢辞斥责过,更何况是为了维护第三者骂他,简直怒不可遏,猛地攥住谢辞的衣襟,一脚踢开老头:“他哪一点比得上我?!你他妈眼睛被屎糊了?!”
“你哪一点都比不上。”谢辞推开顾予风,眼神不屑,“你不过是我手里众多棋子中的一个,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他才是我妻子,你连他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顾予风瞪向老头,发现老头的脚是卤猪蹄。
“你就这么喜欢吃猪蹄?!”
谢辞理所当然地点头:“我的最爱。”
顾予风气得胸闷,一拳砸在谢辞脸上:“你给我清醒点!你不是说D国的猪很骚不好吃,都忘了?!”
谢辞踉跄后退,被哭唧唧的老头扶住,喘着气看向顾予风,笑了一声,笑里带着讥讽和怜悯:“该清醒的人是你,我以前对你说过的所有话,做过的所有事都是骗你的,我以为你知道。”
“你再说一遍?”顾予风咬牙切齿。
谢辞正色道:“我就喜欢骚的。”
“谢辞!”
顾予风追过去打,却被大吨位的老头拦住,“你给我说清楚,我还骚不过一头猪?!”
“别白费力气了。”
谢辞神色淡漠地整理被顾予风弄乱的衣服,“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识相的就从这里离开,给彼此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我不走!这里是我家!”顾予风几乎歇斯底
里地大喊,“要走也是他走!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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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拧眉,沉声低喝:“简直胡搅蛮缠!我以为你是个有风度的人,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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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么风度,我他妈要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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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风想推开老头,却重得怎么都推不开,想靠近谢辞,却发现越离越远,“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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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你应该知道,我一旦做了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顾予风眼神凌厉:“我要你立刻赶他走!”
“不可能。”谢辞半步不肯退让。
顾予风沉声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辞走近,在顾予风以为有转圜的余地时,牵过老头的手,从他面前经过:“既然觉得我做得不够好,那你就去找更好的人吧,正好我也打算跟你离婚。”
“别走!”
顾予风慌了,急忙追过去,可跨出门口却发现谢辞和老头不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旷寂静得可怕。
“谢辞!我话还没说完,你给我回来!”
“谢辞!”
顾予风被气醒,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是梦。
又是这种梦。
顾予风喘着气,心跳急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骂了一声。
离开谢辞,他连睡个安稳觉都做不到了?
身体没昨晚那么沉重了,顾予风饿得前胸贴后背,起床觅食。
客厅里放着几个文件夹,顾予风路过时随手翻了两下,余光见餐桌上放着一些食物。
应该是助理过来送文件时帮他点的。
顾予风去厨房给自己煮了杯咖啡,拿手机打电话给律师。
“我要离婚,协议和程序方面的事交给你。”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恭敬地应下:“收到。”
顾予风挂断电话,神色漠然地往餐厅走。
建立在谎言上的关系注定不能长久,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和谢辞的结局就写好了,他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他们会有所不同。
与其像梦里闹得那么难看,不如痛痛快快放手。
周六晚上,谢辞约了诺科在一家清吧碰面。
“情感咨询?!”诺科跟见了鬼似的打量谢辞,笑得很贼,“来来,想问什么随便问,咨询费打九点九折。”
谢辞身边能问这种问题,家庭美满还不乱搞的人,就诺科一个,只能问他。
“你说你们在闹离婚?”诺科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们不会有这种问题。”
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因为感情闹矛盾,显然谢辞和顾予风并不相爱,自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而最近两个集团之间的合作也没出什么状况,发展势头很好,于公于私,诺科都想不通闹离婚的点在哪儿。
谢辞:“我就是想不明白才问你,你知道我们的情况。”
明知脚下是深渊,却硬要在上面拉根钢索建造家园,看似美满幸福,实则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偏偏他连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顾总。”诺科面露难色。
谢辞回想那天晚上的事,垂眸看着酒杯投射在桌面上的光斑,掩盖眼底复杂的情绪:“他说我看不见他。”
这句话,谢辞倒不至于听不懂。
从第一次
遇到顾予风开始,他就是为了利益刻意去接近,一切讨好顾予风的手段都是为了促成更深层次的合作,让利益最大化。
抛开利益,顾予风的喜怒哀乐他并不在意。
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可顾予风那么聪明,更是混迹情场的老油条,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是看在利益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以前可以,现在为什么就不可以了?
继续维持下去不好吗?
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他们之间出了点问题,但没放在心上,一来联姻的目的已经达到,离不离婚无所谓,二来他笃定就算离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因此改变,不管工作上还是私人感情上,是盟友也是朋友。
他以为这是他和顾予风的共识,现在看来,只有他是这么想的。
顾予风说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点都没说错。
太想当然,太自我,完全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诺科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你说有没有可能,顾总真的爱上你了?”
谢辞瞥他一眼,一脸“你说什么胡话”
的表情。
“我很认真在烦恼,麻烦你也认真点。”
“我很认真。”
诺科侧过身看着谢辞,“你想啊,顾总身边那么多好资源,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你?他玩得凶没错,可只和你结了婚,这说明什么?”
谢辞:“天时地利人和,我运气好。”
诺科:“……你认真的吗?”
谢辞试着去假设这种可能性,却越发看不清,他和顾予风之间有太多谎言,任何事都不能作为判断依据。
可如果是真的,他岂不是伤了顾予风?
“你对顾总什么感觉?”诺科追问,“相处了五年,还是和最开始一样?”
谢辞想了想,也是一团乱麻。
他已经习惯去扮演一个完美的伴侣,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些出于真心,哪些是在演戏,也从来没去深究过。
诺科见谢辞沉默不语,大概能猜到答案,又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离还是不离?”
“离不离都可以。”
谢辞喝了口酒,随口说,“我要的是那个人,又不是那张纸。”
诺科眼神微妙:“一般夫妻离婚后基本都做不成朋友,你凭什么笃定你和顾总能像现在这样,关系保持不变?”
谢辞:“直觉。”
但现在知道是错的。
诺科:“……别这么敷衍,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想通了,说不定其他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手机震动,谢辞一看是D国的号码,接起来。
“哪位?”
诺科在一旁喝酒,见谢辞神色微变,不禁多看了一眼。
“他说要和我离婚?”谢辞耐心地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话,片刻后接着说,“我同意离婚,不过有个条件,我要和他当面谈。”
这边电话刚挂断不久,顾予风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谢总已经同意离婚。”
顾予风握着钢笔的手收紧,笔尖刺破纸张,浓黑的墨在纸上晕开。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知道了。”
律师:“但谢总有个条件,要和您面谈后才同意签字。”
顾予风眼
神一闪,“明天见(w)?()”
三个字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考虑一下。?(小。?说)_[(w.)]??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要和他面谈,也就是说,下次见面,就是他们离婚的时候。
这段时间顾予风睡眠质量很差,整夜整夜睡不着,就算睡着也总是做梦,时常半夜惊醒,导致白天精神很差,可工作不会因为他状态不好而变少。
这天董事会例会后,顾予风头又涨又晕,起身时一晃又跌坐了回去。
凯特琳看在眼里,有些担心,见顾予风摁着额角,过去帮他揉揉,嘴上调侃:“玩太狠,终于把身体掏空了?(w)?()”
顾予风推开她的手,撑着桌面起身离开,连玩笑都懒得多说一句。
“小风。(w)?()”
凯特琳叫住他,“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这几天我帮你顶着。”
“不用。”
顾予风头也没回地走了。
加班到晚上八点,顾予风接到威尔的电话,邀请下周去参加威尔的家族酒会。
这段时间他和谢辞闹离婚,圈子里那群人又开始不安分,存的什么心思用脚趾也能猜到。
最近实在没心情,顾予风回绝后,揉揉胀痛的额角,准备提前下班回家。
到地下车库,顾予风走到半路,听到身后有车子发动的声音,往这边开过来。
这个点公司里应该没什么人了。
他有些警惕地转过头,却在一瞬间被从两旁窜出来的壮汉架扣住,迷|药吸入口鼻,眼前天旋地转,很快失去了意识。
-
那天之后,谢辞一直在等顾予风的电话,却迟迟等不到。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等顾予风冷静下来后再谈,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从M国飞回D国,谢辞和诺科刚下飞机就接到凯特琳的电话。
他这丈母娘对他不冷不热,平时除了工作几乎不联系,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谢辞猜应该和顾予风有关。
谢辞接起,正准备打招呼,电话那头传来凯特琳又急又沉的声音。
“小风被绑架了!”
谢辞脸色骤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擎风总部,办公室里一群人已经乱成一团。
“到底怎么回事?!”
顾予风的助理把监控视频翻出来给他,语速飞快地解释了当时的状况:“这两个月顾总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他们就是抓着这个漏洞对顾总下手的!要是当时我和他一起就好了!”
谢辞冷着脸看屏幕上顾予风被带走的画面。
那两个人一直在身后尾随,要换成平时的顾予风早就察觉到了。
德森!
谢辞转身看向凯特琳:“有没有人联系您?”
凯特琳的脸色很难看:“父亲接到匿名联络,要求他转让股权,辞去职务,否则就处决小风。”
“他的意思呢?!”谢辞追问。
“他同意,但是——”凯特琳抬眸看着谢辞,“以德森的作风,我们把东西交出去,小风可能就没命了,给的越快,小风越危险。”
可如果拖着不给,顾予风在德森手里会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根本不敢想象。
谢辞唇线绷直,拳头捏得咯咯响。
是他欺骗、伤害了顾予风,该遭报应的也应该是他。
谢辞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力求尽快找到顾予风,至于欠下的
人情怎么还(w)?(),
他已经顾不上了。
顾予风失踪的前十二个小时(w)?(),
各方势力几乎把整个D国掀个底朝天(w)?(),
可被绑架的人还是音讯全无。
诺科敲门进办公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见谢辞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从出事到现在,谢辞一刻都没休息过,不停地打电话问消息,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人没找到,他怕是要先撑不住了。
趁着谢辞挂断电话,诺科把带过来的盒饭递过去。
“快吃两口。”
谢辞没胃口,架不住诺科一直碎碎念,随手接过来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手机再次震动,谢辞立刻接起。
“有消息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人在一处私人港口拍到这辆车,刚才证实这辆车上了货轮,途中中转了两次,去了斯林加洲西部海岛,那里有一个秘密的制|毒基地。”
诺科很有眼力见,拿过笔记本打开地图。
谢辞听着那边的提示,很快锁定了其中一座海岛,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
“谢!”诺科挡在谢辞面前,“你要亲自去?”
谢辞推开他:“这几天公司的事交给你处理,我很快回来。”
“不是这个问题!”诺科追过去,“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多危险?!既然已经找到线索,让顾家去处理不是更合适?你已经尽到该尽的义务——”
“诺科。”
谢辞停下来,郑重地开口,“人不能一直错下去,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了。”
诺科一顿,劝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予风被绑架,我要负一半责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亲手把他接回来。”
谢辞说到这里,语气冷下来,“我已经找人追踪德森,你帮我盯着,如果我回不来,他也活不了。”
诺科睁大双眼,心口突突直跳,第一次见谢辞做得这么绝,也是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会有事发生。
-
海岛一个废弃工厂,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提着箱子走到三楼仓库,示意看守的两个男人开门。
“还打?”左边的男人啧啧摇头,“这大少爷细皮嫩肉的,这计量下去,怕是撑不住。”
口罩男看都没看他一眼:“上头交代的,照办就是。”
破旧的仓库角落堆了一些木箱子,墙壁和天花板上全是霉斑,空间里一股发霉潮湿的气味。
箱子前的地上躺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双手反绑,凌乱汗湿的头发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
口罩男蹲下来,打开箱子取出注射器,一番熟练地操作后,撸起男人的西装袖口。
刚准备扎进去,地上的人突然醒来,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拧一带,将口罩男锁在身前,调转针头对准他的脖子,用力刺进去。
口罩男瞳孔一缩,脖子被扣死挣扎不开,伴随着液体注入脖子,全身剧烈抽搐扭动。
门口的两个人听到动静,提着刀冲进去,嘴里飙着脏话。
顾予风丢开口罩男,身体虚弱到不得不撑着地面才能勉强站起来,被冲过来的马仔一脚踹翻,头撞到木箱粗糙锋利的边缘,立刻见了血。
马仔对着顾予风一顿拳打脚踢,另一个人蹲下来查看口罩男的
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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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吐白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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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他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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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风被注入大剂量的毒|品,完全感觉不到痛,脑子浑浑噩噩的,只剩逃出去这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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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动了动麻木的手指,抓起掉在地上的注射器,趁马仔和另一人说话,猛地刺进对方的小腿。
“啊!”马仔痛得大叫,一瘸一拐地往后跌。
另一个人见状,举着刀冲过去就要砍顾予风。
顾予风一脚踹其胯下,扣住手腕夺刀,反手一刀挥向对方的肩颈处,扶着旁边的木箱站起。
男人连忙后退,肩上被划出一道几公分的口子,但凡反应慢点,颈动脉已经被割开了。
他看着面前提着刀,面容苍白流着血,双眼死死盯着他们的顾予风,瘆得慌,甚至怀疑是不是情报有误。
不是说这人是贵族大少爷吗?怎么这么能打?!
马仔拔下腿上的注射器,看到上面的血迹又气又害怕,冲过去报复,差点被顾予风的刀砍到脸,急急忙忙退回来。
顾予风缓了缓,贴着木箱往门口挪动。
两个马仔一时间竟不敢靠近,警惕地保持距离。
见顾予风快到门口了,其中一个马仔意识到情况不妙,对另一个说:“快叫那帮打牌的孙子过来——”
可顾予风没有逃出去,而是用脚把仓库门给关了。
两个马仔顿时噤声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头皮发麻。
顾予风看着没了武器的马仔去拿了一根木棍,紧了紧手里的刀,声音沙哑虚弱:“你们打不过我的。”
“我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你一个?!”马仔对同伴抬抬下巴,一起冲过去。
片刻后,仓库门再次打开,顾予风提着带血的刀出来,身上又添了几道刀伤。
血液混着汗水沿着脸颊滑下来,模糊了视线,顾予风捂着受伤的腹部靠墙喘了几口气,扫视整个空间,确认方位后朝着楼梯的方向走。
地下车库,崭新的鲨鱼无人驾驶车依次排开,在这破败不堪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出门接物资的小弟把车子停进车位,吹着口哨打开车门。
顾予风躲在后面的出口,环顾左右,悄无声息地靠近,在小弟迈出一条腿时猛地攥住起后衣领提出来扔出去。
小弟撞到旁边的车上,捂着手肘龇牙咧嘴:“你他妈——”
等他看清不是自己人时,顾予风已经坐进车里重新发动车子。
小弟扑进驾驶座要把人提出来:“你给我下来!”
顾予风无视他,挂挡,一脚油门踩到底。
小弟狼狈地抓着车门,可车速实在太快,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顾予风面无表情地摔上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开出工厂。
本以为暂时脱离危险,可看到路远处的海时,他脸色沉了下来。
这里是海岛,靠他自己逃不出去,现在能做的只有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着,拖延时间等救援。
不多久,身后传来动静,顾予风扫了眼后视镜,皱眉。
一整排鲨鱼追出来。
他这辆车上恐怕装了定位系统,除非弃车,否则无法逃开鲨鱼的追捕。
无人驾驶的车子不停地撞过来,顾予风找不到弃车的机会,也不能
停下来(w)?(),
但凡他一不留神就会车毁人亡。
车子不能无限开下去▁()_[(w.)]▁?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一旦油耗尽就是他的死期。
顾予风看着远处公路旁的山(w)?(),
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油不多了(wx)?(),
他只能冒险一试,逃进山里也许还有生还机会。
耳边传来轰鸣声,越来越响,顾予风看向后视镜,几架直升机朝他这边过来,不知道是敌是友。
它们逐渐下降高度,最前面的一架打开舱门,顾予风看到探出来的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谢辞?!他怎么会来?!
风太大了,加上螺旋桨的噪音,顾予风根本听不到谢辞在说什么,可那个口型他看得清楚,是在叫他的名字。
顾予风咬着后槽牙,眼眶发热。
从那晚闹崩到被绑架到现在,这一个多月来,所有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全部涌上来。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种局面。
德森能干出绑架的勾当,必然已经在这里布下严密的防控,谢辞不可能不知道,却还是冒险来救他。
什么小芳小花,不重要了。
他要活着离开这里,然后和谢辞重新开始。
直升机上,谢辞示意飞行员配合顾予风的车速,再次下降高度。
一排鲨鱼像在玩碰碰车,这种车速下,轻微的碰撞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事故。
谢辞看得心惊肉跳,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在降到合适的高度后,让人放下绳梯。
顾予风打开车门,利用鲨鱼的撞击撞碎了车门。
海岛上风大,加上鲨鱼的追逐,营救难度极高,顾予风几次想伸手去摸绳梯,却被撞过来的鲨鱼逼退。
这么下去不行,谢辞让人给他系上安全绳,顺着绳梯爬下去。
顾予风开到路中间,引左右两侧的鲨鱼夹击,突然点刹减速。
两辆鲨鱼差点撞上,又因为避障系统,紧急朝两个方向分开。
谢辞意会顾予风的意图,在鲨鱼队形出现漏洞的瞬间朝顾予风荡过去:“予风!”
顾予风借这个空挡,探身抓住谢辞伸过来的手,纵身一跃,在摇晃的绳梯上紧紧抱住他。
“谢辞!”
“没事了。”谢辞收紧揽在顾予风腰间的手,示意上面的人收绳梯,耳边突然听到一声爆|破,飞溅的汽车外壳朝他们飞过来。
爆炸声接连响起,最后时刻,谢辞只来得及抱紧顾予风,在一片白光中丧失了意识。
可能过去了很久,也可能只是眨眼间,顾予风上一刻刚摸到谢辞,一睁眼就站在了一片虚无中,整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和谢辞。
“这是什么地方?把我们炸哪儿来了?”顾予风左右看看,人是懵的。
谢辞:“死前的幻觉,或是意识残留?听说人死前的意识会无限拉长。”
顾予风失笑:“这种时候了你还这么认真?”
谢辞看着顾予风,神色平静:“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时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刺痛了顾予风,他唇边的笑意淡下来,沉默了片刻,声音很低:“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不该冲你发火,不该放手。”
“搞成这样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不过现在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谢辞对顾予风伸出手,
“我们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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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风想说这是什么小学生的台词,却笑不出来,可能因为死人的笑点比较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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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谢辞的手,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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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收拢手指,牵住顾予风一起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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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风:“我们去哪儿?”
谢辞:“回家。”
顾予风偏头看看谢辞,收紧相握的手。
如果有下辈子该多好,他一定不会再错过谢辞。
……
一阵暖风拂面,顾予风的意识回笼,撑起沉重的眼皮,光从缝隙里窜进来,模糊的光斑逐渐变得清晰。
又是一年冬日,寺庙的院墙上落了很厚的一层积雪,墙角的柿子树上挂了白霜,谢辞和老和尚面对面坐在走廊下煮茶,两只橘猫蹲在茶桌旁昏昏欲睡,刚才感觉到的暖风是水壶上飘过来的热气。
腿上传来动静,顾予风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盖了毯子,一只白猫正窝在他腿上摊着肚皮睡觉。
“醒了?”谢辞倒了一杯茶,递给靠在躺椅上的顾予风,“你要倒时差,不多睡会儿?”
顾予风坐直了一些,接过茶盏:“快吃晚饭了,吃完再睡。”
院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和尚,说是有人要见老和尚。
老和尚起身出去,不多久,顾予风和谢辞就听到了老和尚的叫骂声。
“鱼鱼鱼,一天天的就知道鱼!你家老子养死我几条鱼了还有脸来要?!要鱼没有,要命一条!滚!”
两人想起高中时被泼的那盆水,忍不住笑出声。
“这么多年了,这老头还是这么有活力。”顾予风喝了茶,随手把茶盏放到桌上,摇着摇椅,撸着猫,惬意地很。
谢辞倒了剩下的茶,重新换上。
“你刚才做梦了?听你说梦话。”
顾予风偏头看他:“我说了什么?”
“含在嘴里,听不清。”谢辞泡着茶,随口接了一句。
顾予风慢悠悠地开口:“还好我机智,不然那些下流的话都让老和尚听去了。”
谢辞:“……”
你是做了什么梦啊?
顾予风看着庭院,眼前浮现梦中的一幕幕,恍如隔世。
“这里的景色怎么样?”谢辞问。
顾予风:“很美,很宁静,是个好地方。”
谢辞顺着顾予风的视线看向院子里的柿子树,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很早以前我就想带你来看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难得悠闲地坐着欣赏雪景。
顾予风的视线从庭院转向谢辞,天边的晚霞给眼前的人描了一层金边,光里的人干净纯粹,对他来说,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谢辞。”
谢辞转过头:“嗯?”
顾予风对他招招手:“有句话不能让别人听到。”
谢辞失笑:“寺庙里禁止说骚话。”
嘴上怎么说,却还是倾身凑了过去。
顾予风抚上谢辞的脸,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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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风对谢辞招招手,小声说:我刚才说的睡是动词。
谢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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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现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