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IF：命中注定之番
【兄弟你好香。】
“又见面了,前辈。”
“……”
“怎么了？”
被侍应生引着进入包间，直到看清坐在那的人面前，猫又场狩情绪都没什么起伏。
而当真正抬起眼、毫无预兆就这么直视对方时,他脑中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不着痕迹低头、猫又场狩飞快扫了眼手机，拿在手中的手机还亮着屏，最新来讯正是【妈妈】。
[场狩，虽然妈妈知道你有自己的一套择偶标准,不过这次的孩子是你阿姨介绍的，人性格好、家庭条件也不错、没有前任、对人专一，恰恰好也符合你的择偶选择,是个Beta。]
[人家已经在等你了,多少也要和人家好好说完话哦]
扫完内容，猫又场狩心底只剩沉默。
相亲,相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这种微妙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啊。
“不、没什么……只是有点惊讶吧。”
迅速处理好自身情绪，猫又场狩在侍应生拉开的座椅上坐下，道了声谢后，将话题引到对面的人身上,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和孤爪你在这里再碰面。”
对面的人闻言，似是轻轻勾了下唇角。
“嗯,看到是前辈……的确有些惊讶。”
虽然一开始没预料到会遇到熟人,但多少也比直接面对面遇上陌生人、没有话题可谈的好。
稍微聊了几句,话题打开，拘束感也就一点一点扫去。
“你今年还没毕业吧……这么快就被安排来相亲,没问题吗？”
猫又场狩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面那件深灰的大衣挂在椅背。
时值十一月底、冬日盘桓在东京,餐厅内暖气开得很足，他稍微拉下点高领毛衣的领口，露出截细白脖颈，淡淡青筋脉络于其下隐现。
似是想起什么，他微侧脸认真朝孤爪研磨看来，“而且，不是在思考如何追求暗恋的人，参加相亲的话……不要紧吗？”
孤爪研磨维持着安静坐着的姿势、手掌交握、搭在膝上，视线静静看着对面举手投足间自由一派稳重气度的男人，从露出的那截脖颈到修长指节，慢慢滑过面颊、最终停在望过来的深黑眼瞳之中。
被接连问了两个问题，孤爪研磨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自然开口。
“没关系。”
闻言，猫又场狩有些不解，孤爪研磨接上下一句。
“对方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这份情愫……只能稍微深埋心底了。”
见状，猫又场狩当即理解，露出点惋惜的神情，他及时打住这个话题。
这是暗恋失败选择遗憾放弃了啊。
先入为主的观念驱使，让猫又场狩再看对面的孤爪研磨、就情不自禁带上点对年下后辈的关心与关怀。
上一次在自家爷爷的接风宴上，因为那一臂之助，加上点微妙的眼熟感，两人在之后成功交换了姓名，并于寥寥数语中得知双方都是音驹的毕业生，严格说起来也构得上是前后辈关系。
后面就没有多说什么了，猫又场狩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再度道谢后，礼貌分别。
——但也没
想到，会在家里安排的相亲遇到后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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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又前辈，会经常被安排这样的……”年下的后辈斟酌语言，似是在挑选一个合适的词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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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又场狩并没有苛待后辈的想法，相反、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位后辈很面熟，有种亲近的感觉，或许是共同出身音驹的缘故、而且在客套的谈话中他意外得知孤爪研磨还曾经是自家爷爷带过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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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要素叠加，加上某些特殊的原因，成功促使他表现得稍微超过了平日里与旁人交往时疏离轻薄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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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吗？”端起面前冉冉升起热气的茶杯，抿了口，猫又场狩露出点无奈的表情，
“没有太经常，之前的大部分能推的就推了，这次是稍微有点棘手，再拒绝的话应该会被念叨很久，所以才……”
剩下的话随着微烫的茶水一起抿入口中。
“这样，辛苦了，猫又前辈。”
杯底“咔哒”一声落在桌面，猫又场狩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到了我这个年龄……被催促也逐渐成了习惯。”
“前辈没有喜欢的人吗？”
“……”
他叹了口气，“目前来看，或许吧。”
一直没对象，一直在被催。
虽然抛出信号的人也不在少数，但他毕竟是信奉自由恋爱与感觉至上，即使被催得再狠也毫不动摇。
只是每次回家都要被追着念叨、短信轰炸与各种采访也是……全都在盯着这点问题深入。
猫又场狩心底叹了口气，一想到这些就有点疲倦，他摇了摇头、不欲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深究。
但对面的人适时开口，他静静盯着偶尔会露出点疲惫表情的黑发男人，声音不高不低，
“既然这样，那么，前辈愿意与我合作吗？”
猫又场狩摁揉眉心的动作一顿，他稍微抬起眼，“……合作？”
孤爪研磨不急不慌，应下这一声。
“前辈需要一个能够帮前辈挡下外界的流言蜚语与家庭催促的人，正好，我也有这样的需求。”
他言语清晰，条理分明，将自己一项一项摆在猫又场狩面前，
“我是在生，有很多时间，可以任由前辈驱使，也有自己的事业，可以供前辈拿出手，同样，我没有喜欢的人，前辈不用担心中间会出任何恋爱相关问题，而且、我是个Beta，不会给前辈带来性别上的困扰。”
猫又场狩眼瞳缓缓睁大，一时被过载的消息量冲击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最后，孤爪研磨才一笔带过自己的需求，“如果前辈愿意且有时间的话，能帮我阻挡一下家里，那就很好了。”
不、不是，这个…呃、那个……
通过先前交谈，他大概理解了孤爪研磨在做什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市公司BuningBall的总裁，并且身兼数职，不仅是职业电竞选手、Tp大学就生，更是油管知名Yutuber。
怎么看，都是面前的人更吃亏啊。
他沉默了下，深感此刻情形有些不对。
孤爪研磨捕捉到了他情绪上的迟疑与犹疑不定，以退为进道，
“前辈不用想很多…只是家里的人都很喜欢前辈，是前辈的忠实粉丝，所以才会想到
，
如果能有前辈帮忙挡回他们的话，
之后应该也就不会再催促或多说些什么了，
相当于一劳永逸的选择。”
“而且、前辈不能接受的话可以放心拒绝，
只是不成熟的合作提议而已，是我冒进了。”
猫又场狩的手停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动着茶杯的柄。
坦白来说，这并不失为一个好提议。
对于他，能最大程度挡去家里与外界纷纷扰扰的言论。
合作前提下互不干扰的相处模式、即使日后遇见对的人，也只需要坦言结束就好。
但是对年轻的后辈，孤爪研磨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有利于他的选择。
最首要的是，他还很年轻。
年轻到拥有无限未来，不必用最宝贵也最珍惜的时间来与他的姓名绑定。
猫又场狩慢慢思考着，孤爪研磨并不催他，只是为他续上了热茶。
白色水雾冉冉飘起，横亘在两人之间。
模糊眉眼，润湿氛围。
猫又场狩眼皮不轻不重一跳。
他退开一步，组织言语，“抱歉，这样对你来说太吃亏了。”
“我觉得，还是……”
孤爪研磨没有让他将拒绝的话说完，接上后开口，“好的，前辈。”
他丝毫没有被拒绝的低沉或不适，仍旧平静点头。
“只是合作提议而已，前辈不想接受的话可以不用在意、随意听听就好。”
不知为何，猫又场狩被他看着，莫名有些愧疚。
这点愧疚来得毫无缘由，大抵是他拒绝了后辈为他好才提出的真诚邀请。
气氛一时有些凝涩，上来的餐点都是猫又场狩喜欢的，看得出来费了一番心思，望着那些，他更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年轻人向来是有勇气与一往无前的冲劲的，不去计较后果、更在乎眼前。
猫又场狩不确定这位两面之缘的后辈是否会在日后对今日的提议后悔，但是作为年长些许的前辈，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走上那条路。
稍微移开脸、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不知为何竟一直没有息屏，来自[妈妈]的最新短讯跳入眼中。
[你阿姨说这孩子从来没交往过，也是被家里催促的，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场狩你也稍微包涵一下]
呼吸轻缓，他稍微抬起点视线。
因为责任、他并不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细说起来还算是他的后辈的人就这么吃亏，巴巴把自己奉上去，忍了又忍、黑发男人终于开口，
“孤爪，你……”
“前辈叫我研磨就好。”
猫又场狩一顿，接受了这个选项。
“好的，研磨。”他再度组织语言，“你之前、有这么对其他人、嗯……提议过这个吗？”
“没有。”孤爪研磨言简意赅。
他盯着对面的人，声音干脆，“前辈是第一个。”
猫又场狩更觉棘手。
类似疲惫又不似疲惫的情感、更偏向一种拿他无可奈何的情绪，莬丝子般爬上心脏，但他又不能直接分辨出这种情绪的来源，只得自己消化着，解析着。
“下次，最好也不用和别人提起。”
他话说一半，卡了下。
猫又场狩陷入思考的困境。
先不说他是以什么
身份提醒，就是口中说的下次，且不说对面的后辈会不会有下次，就算有下一次，也不一定是面对他这样的对象，说不定是会与孤爪研磨更加契合、双方获利的选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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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这么说、完全就是未来视，提前贷款危急，更有种逾越插手他人范围的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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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人的思绪困扰完全落入始终注视着他的孤爪研磨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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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丝每一缕的情绪都被他抽丝剥茧般拆分明晰，落入金色的猫瞳内，一五一十反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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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其他人。”他轻声说着。
看着猫又场狩一愣，没能完全理解他话中涵义地向他望来。
孤爪研磨微微弯起唇，直视着面前的猫又场狩，清清楚楚道，
“因为前辈不想，所以、我不会再说了。”
“……”
猫又场狩一时说不清内心里是什么情感。
分辨了半天，只觉得——这个后辈，未免也有点太听话了吧！
他只是稍微流露出来这么一点意思，居然就能将他的话完全听进去。
比起小笠原的那些叛逆师弟，简直是不用人多操心的典型案例。
肉眼可见的，猫又场狩对他的态度更加温和友善。
脑内印象从见过两面的（可能？）后辈一跃而成很听话的乖巧后辈。
对自己眼中滤镜毫无所知的猫又场狩终于缓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孤爪研磨答应了，之后会不会去做，但他提醒到了就好。
他还很年轻、不必急在一时，先前的合作提议估计也只是冲动之下的选择，等两人分开、久不见面后自然而然就会忘了这回事。
“所以、前辈，”对面的人再出声。
猫又场狩心情稍缓，也就有多余的精力认真对他，“怎么了？”
“可以给我前辈的联系方式吗？”
猫又场狩慢慢眨了下眼。
“……联系方式吗。”
孤爪研磨点头，“嗯。”
如果没错的话，这次相亲应该没成功才对。
而且、对他们都好的是不必再进行更深层次的联系。
联系方式基本上可以说是可给可不给……
“刚刚，前辈拒绝了我。”
坐在对面的人声音轻轻，望过来的眼睛泛着金、但并不锐利。
他神色微微有些失落，估计是相比之下、年龄还小，在年长者面前不能全然掩饰自己的情绪，就连说出口的话也不是那么有底气的，
“所以现在……前辈还要再拒绝我吗？”
猫又场狩：“。”
他听到了自己内心被重重谴责的声音。
“联系方式……是吧。”
“嗯。”
猫又场狩默默点开Line，与孤爪研磨靠近些许、添加了好友。
靠得距离有些近，为了方便、对面的人直接靠了过来。
鼻尖微动、猫又场狩似乎嗅到点好闻的味道，这点气息猛足了劲儿往他的方向钻、细细密密的、几乎无孔不入，覆盖着就要缠绕住他的身体。
察觉不对、猫又场狩抬头、待要认真去寻时却又如雾如纱、捉摸不清。
他的小动作似是吸引到了旁侧的孤爪研磨的注意，轻声问道，
“怎么了，前辈？”
猫又场狩顿了下，摇头，“没什么。”
他自如切换话题，“好友申请已经发送过去了，有收到添加通知吗？”
“嗯、在这里。”
垂眼看着最新跳出的聊天框，对面的人用了一个三花猫头像，猫又场狩看着、思绪轻轻飘出。
Beta一般不会有信息素。
所以刚刚闻到的那点朝他而来的气息，是香水，还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