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IF:命中注定之番
【你很像我暗恋的人。】
23岁那年,第一次拿下大满贯的猫又场狩接到音驹校方的邀请,回校做一次示范演讲。
出身于音驹男子弓道部,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加上下半年猫又育史就要返聘音驹男排,他更加不能拒绝邀请。
演讲是小事、接踵而来的委托是大事。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向自己的爷爷猫又育史再三担保,自己一定会顺路去音驹男排看一看如今的音驹男排发展状况。
确认今天剩下的时间是赶不回小笠原做训练了,权当给自己放个假,猫又场狩放慢脚步、跟着指引路牌与印象中的音驹男排排球馆所在,大概找到了地方。
在他于音驹就的那几年,正是猫又育史带队,校内男排与弓道两开花,音驹一跃成为全国大赛常客。
虽然近几年没什么消息了,但是只要有好苗子,肯上进,下半年等爷爷回来再‘地狱’训练一下,不说其他的、脱胎换骨肯定没——
“前辈让你一个Beta做事你要感激涕零!”
“是啊是啊、一个Beta小子竟然还敢忤逆Alpha前辈,平常总仗着二年级的那个Alpha小子护着你、现在那小子被支开,看你还拿什么反抗!”
猫又场狩脚步微停,他已经到达男排馆门口。
馆内,没有训练时击打排球的声音,更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教练阻止声。
只有斥责声。
从他站着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馆内状况。
四个男生,三个站着、一个坐在地上,看状况、不是很好,正死死揪着领口、呼吸困难。
“还装、你一个Beta有什么易感期,别开玩笑了!”
“和这小子好好说话还不理我们,是不是非要让你尝个好歹才知道前辈的厉害啊?”
性别霸凌。
Alpha与Beta乃至Oega之间,在青春期荷尔蒙躁动与易感期交错的中学时期是最为常见与频繁的。
属于学生间的灰色地带。
猫又场狩对此有所耳闻,并自始至终持反对态度。
眼见着坐在地上的那个男生呼吸起伏愈加剧烈,担心再不插手,这样下去会出事,猫又场狩敲了三下门,成功将馆内站着的三人视线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站在门口的黑发青年面上表情冷淡,抬起眼望过来时声音也冷凝无比,
“被教练发现这么对待队内后辈,你们想被逐出队伍吗。”
“——哈?你是哪个(哔哔)”
“少管闲事了你个(哔哔哔)”
反应如预料中的那般刺头,猫又场狩不轻不重拧了下指节,皮笑肉不笑。
与没脑子的另外两个人不同,第三个人迅速反应过来,两只手一边一个一拽,“等、等等,他是今天回来做演讲的那个已毕业的前辈……”
闻言,刚还在放话咒骂的另外两人一顿,狠狠盯了眼地上的人,三人边放狠话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另一个门出去。
猫又场狩没有去追,那三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眼下更重要的是地上的人,他当即去到那个男生身边,仔细
察看状况。
没有皮外伤、衣服上也没有明显污渍、只是稍微乱了些。
心底情绪稍微放缓(w)?(),
猫又场狩向上看去(w)?(),
立即发现不对劲。
呼吸粗重、面庞泛红?[(w.)]??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手指死死揪紧校服衬衫领口(w)?(),
散下的黑色发丝盖住了他面上大部分表情,猫又场狩只能感受到他呼吸似是无比困难、整个人痛苦难堪。
他没敢擅自去动人,小心问道,“同学、你现在感觉如何,要搀扶你去医务室吗?”
半天没有回声。
周遭空气似乎都变得稠厚深重,隐隐的、猫又场狩似是察觉到什么危险性十足的东西,难以言明。
如果他是个Alpha或者Oega,此刻一定会被空气中逐渐弥散起的浓厚信息素感染。
要么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强制抵抗、抗拒压制,要么被这股霸道、锋锐的信息素所控,彻底被其吸引、随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融合进去。
但是他是个Beta。
一个没有信息素、并且也感知不到空气中属于他人信息素的性别。
眼见着原本还能勉强坐在地上的人现已几乎要失控挣扎,猫又场狩再也顾不上安全不安全、立即桎梏住他要掐住脖颈的手指,强制把自己的手掌塞入其中阻断其动作。
力道很重,攥得他手指生疼,但好在他塞得及时,制止住地上的人过度收紧手掌压迫气管的行为。
猫又场狩来不及松神,手指兀然被掰了下、他摸到点冰凉的东西,似是个环。
但紧接着、“咔哒”一声,似是解锁通过般,被他阻止住动作的少年脖颈上落下一圈银色的环状物。
似是终于呼吸到氧气,被他握住手掌的人意识短暂清醒一瞬。
猫又场狩能感到一股视线紧紧落在他的脸上,似是小兽的打量与巡视,抓紧时机、他语速飞快,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现在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或者我扶你去医务室。”
等了两秒、三秒,在猫又场狩心底生出要不直接打晕他抬到医务室的想法落实前,那人终于出声,呼吸声过重,声音又低又含混,
“……抑制剂。”
猫又场狩没听清,俯下身凑近,“是什么?”
未被遮挡的脖颈就这么明晃晃落入眼底,一片白。
一瞬间、瞳孔骤缩,地上的人力道倏然大了起来,似被激发野性了般,死死攥手中紧握着的另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掌。
但他还保留一分理智,全力压制着,
“抑、抑制剂…在口袋……”
猫又场狩闻言,抽出一只手从黑发少年的口袋里找到他口中的‘抑制剂’。
一次性针管注射器模样的东西,内里是钴蓝色清透液体。
猫又场狩没用过这个,但他见过小笠原的师弟们用过。
第一次分化以后,Alpha与Oega都需要定时注射抑制剂度过易感期。
只有Beta不用。
他只从师弟们口中或多或少听过,即将到达易感期的Alpha与Oega极其容易受到刺/激、一旦受到阈值意外的刺/激会陷入狂暴与难以控制的易感期,这种时候只能强制对着腺体打入抑制剂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清醒。
当然,正常迎来的易感期完全可
以通过独处或者在成年后与伴侣相处度过(w)?(),
不必非要通过强制注射的手段清醒。
腺体本就脆弱(w)?(),
易感期又会放大机体五感知觉?[(w.)]??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所以、强制注射的过程堪称在本就绷紧的神经上再添难以承受的负重(w)?(),
几乎是痛苦无比。
眼前的不知道是Alpha还是Oega的少年此刻无疑是陷入了受激后被引发的突发易感期,猫又场狩握着抑制剂,递到他面前,
“现在能自己用吗?”
死死咬紧唇瓣的人没出声,他勉强松开攥紧领口与另一只手的手掌,手指颤抖着去拿黑发青年递到他面前的钴蓝色液体。
他不肯示弱,手抖着颤着,好不容易拿住了抑制剂,却连推开的专注力也无,暴戾情感升腾,恨不得当即摧毁力所能及的一切。
猫又场狩在他拿开抑制剂的下一刻倏然意识不对。
用得力气太大,几乎要将盛放着液体的玻璃管捏碎。
立即采取行动,硬生生掰开少年的手指,他从中取出抑制剂,语气快速,
“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我带你去医务室找校医注射!”
他半蹲着,就要打横抱起地上的黑发少年,甫一才靠近,才发现少年体表温度过高、高到几乎要将人吞噬般,如一轮落在身旁的炙热太阳。
猫又场狩被面前的人死死攥住手腕,棕发之下、一双鎏金竖瞳扩缩,出口的声音哑涩,带着挥之不去的热度,
“来不及了,你来,直接打进腺体。”
他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有一双如野猫般的金色眼瞳,但此刻没空细看。
既然已经出声,猫又场狩以前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仅有的这么一次他没空多想后果。
他是成年人,面对这种危急状况更加需要保持镇定冷静。
简短应了声,黑发青年模仿印象中看到其他人如何做的模样,拆开抑制剂的一次性针管,抬起眼、面前的人已经先一步低下头,露出后颈未被抑制环遮住的腺体。
那一块皮肉微微肿着、是易感期发作的体现。
知道接下来的过程绝对痛苦且不好受,猫又场狩更不拖延,他单膝蹲地、架起全身滚烫的黑发少年,让他靠着自己有所支撑。
手指微动、捋开腺体那块落下的几缕发丝,猫又场狩深吸一口气。
亮着锐芒的针尖丝毫不抖、直直戳入腺体皮肉,一点一点打入抑制剂。
针尖不抖,但他的手其实在抖,黑发少年靠在他的肩上、滚烫的热度几乎要将他包裹吞入其中般严严实实传递而来。
豆大的汗珠滚落额畔,他甚至不敢眨眼。
紧靠着的身体从针尖戳入皮肉的那一刻就陷入紧绷,打入抑制剂的那一秒甚至死死攥紧他垂在身侧的那支手。
猫又场狩能感受到自己被攥住的手几乎要被指甲扣入血肉,但他不吭声忍住了。
抑制剂打入的速度很慢、还有大半,在这期间、只能尽可能维持冷静,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但黑发少年的痛苦是累积的、不可消磨的。
整个人理智下线,陷入狂暴、失去理智,不断挣扎着、要挣脱猫又场狩的束缚。
但最后只差三格就能打完,猫又场狩断不能前功尽弃,他用上自己成年人的力气压制,但被束缚
住的人不知从那来的力气、几乎就要直直掀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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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又场狩没法,强制将人锁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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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柔白的脖颈就这么直直曝露在失去理智的人眼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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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抑制剂只剩最后三格,猫又场狩重整精神,兀然、一点刺痛袭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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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犬齿咬住敏感皮肉时带来的针扎般的刺痛,猫又场狩难以反应,眼瞳睁大。
下一秒,刺痛加剧、合拢的齿尖齐齐镌入脖颈向下。
眼前一阵发黑,黑发青年身体颤抖。
从小到大,整整二十三年,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靠近的距离、更遑论如此……深刻的接触。
他很想摆脱被唇齿桎梏的困境,但是俯在他肩上的少年宛如捕住猎物的小兽,分毫不让。
察觉到齿尖猎物似要挣脱、于是他毫不留情的更加用力,换来猫又场狩低低一声嘶鸣。
即使被叼着咬在口中,一只手疼到几乎要神经性痉挛,但猫又场狩始终没有退让,打入抑制剂的注射器不断向前推进。
两格、一格、半格……
抑制剂终于见底,猫又场狩被咬的脖颈痛到眼前发黑,他甚至还记得抽出抑制剂帮人止血。
终于、抑制剂起了效果,衔住他脖颈的人终于稍稍松口,猫又场狩来不及喘口气,紧接着、一点陌生的触感落在火辣炙痛的伤口处。
条件反射,他瑟缩了下。
——但是那是与先前痛苦撕咬全然不同的轻柔舔舐。
似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猫一般、轻轻柔柔地舔着伤痕、讨好着。
这些都是黑发少年无意识间做出的行为。
到底是年纪不大,被强制注射了抑制剂、他做完这点直觉性的安抚举动后就直接关机下线,完全陷入昏迷了。
猫又场狩心底原本还积蓄了点的怒气,见此情景、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脖颈明显被咬破,出了血、他能感觉到自己只是稍微转头,衣物领子擦蹭过的刺痛感明确。
靠在肩上陷入昏迷的黑发少年虽然打了抑制剂、但后续状况还不明确,医务室还是得去。
猫又场狩默默捋了把头发,望了望靠在怀里的人,望了望手里空空的抑制剂、又望了望偌大的、空无一人的男排馆。
终于、他认命地将怀中少年打横抱起。
没办法、谁让他是唯一可靠的成年人。
在医务室向校医说清了前因后果,并与闻讯找过来的校长、级部主任与排球部教练打了个招呼。
一边任由校医包扎自己脖颈上被咬出的伤口、一边准确道出排球部进行性别与前后辈欺凌的那三人外貌特征报出,确定对象并由排球部教练去进行劝退与惩处处理后,猫又场狩站起身。
虽然脖颈处是包扎了,不过校医说当时咬得太深太严重,即使之后愈合、也避不可免地会留下点痕迹。
猫又场狩闻言微顿,最后无奈弯了下唇角。
留下痕迹……就留下吧,当做行了好人好事的证据。
下次就是提醒自己不要随处发善心、更是要与他人保持客观距离的见证。
眼看着时间不早,黑发青年准备离开。
临行前、他最后绕到医务室的病床前。
手指稍微撩起一点护帘,
隔着缝隙、猫又场狩视线轻垂?()?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落在似在沉沉睡着的人面上。
穿白大褂的校医也适时过来察看情况(w)?(),
问道(wx)?(),
“不等这孩子醒来道谢就走了吗?”
猫又场狩看到他还在睡(wx)?(),
面容从先前的压抑痛苦终于缓和许多、变得平静安宁,微微摇头,轻声道。
“……没关系,只是随手帮忙而已,他不必记得我。”
“好吧,”校医挠了挠头,“回去后记得脖子上的伤口不要碰水,虽然会留疤、留下点痕迹,不过好好养护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我知道。”猫又场狩声音不高,尽量不打扰熟睡的人,一点点放下床侧护帘。
黑发青年的影子立在那儿,映在床帘上就这么映出一道瘦长、清立身影。
刚刚还在看着陷入熟睡中的人慢慢睁开眼,眼珠微动、就这么直直停在床帘上映出的身影上。
那抹身影还没走,在和校医与旁边的其他人说些什么。
他声音很轻、质感如雾,轻飘飘的、柔软轻和,与他人一般。
“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了,那么时间也不早,我就先走了,这孩子暂时就在这里,辛苦你们多关注一些。”
“是是——”
“对了,如果他非要知道是谁帮了他,我要怎么回答他?”
远去的人似是笑了下,映在窗帘上的身影摆了摆手,声音轻轻远远传来,
“——就和他说,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吧。”
……
“——世上还是好人多,对吧?”
20:00PM,猫又育史的接风宴。
不知为何,一见到面前的人,猫又场狩就久违地感受到脖颈下那点隐秘的伤痕在隐隐作痛。
毫无缘由,也无预兆。
如音驹的校医所说,到底是留下痕迹了。
被咬得太深太重,在七年后烙下浅浅印痕。
不着痕迹碰了下脖颈伤口处的猫又场狩慢慢抬起眼。
面前的,是个年轻人,比他略微高了半个头。
着装考究,西装、领带、袖口、领针,庄重典雅,看上去颇具了一番心思。
黑发微垂、发尾泛金,一侧随意扎起在脑后,另一侧稍长,留下些棕金发丝。
猫又场狩此刻与他靠得有点近,能感受到几缕发拂过面颊,捎带来些许痒意,这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他很少与旁人靠得这么近,在七年前的那次后,更是竭力避免靠近他人。
但此刻、靠得如此紧的原因是这个年轻人在刚刚适时出手拉了他一把,避免他撞到拿着酒杯的其他人。
而在面对猫又场狩的道谢后,他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回复道。
猫又场狩本该不理解,但微妙的、他竟然搭上了线,理解面前之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那也是他曾经表达过的。
猫又场狩看着他,带着些微疑惑与求知的,视线一点点划过下颌、唇瓣、眼瞳,最终望入澄金眼底。
一双猫一般的,金色眼瞳。
“你……”
“您好。”
面前的人不轻不重退开一点距离,停留在猫又场狩足以感受到安全、不会被冒犯的范围中。
他没有松开先前因紧急状况捉住的黑发男人的手腕,而是轻轻牵着,以一种很难感到不适的姿势,缓缓抬起眼、金色的眼中慢慢映入唯一一道身影。
视线轻而飘,似是划过猫又场狩被衬衫打底遮盖的脖颈领口。
猫又场狩心底不轻不慢漏跳一拍。
而面前的人似只是随意扫过般,重又收回视线、停在他脸上。
咬字清晰、判断不出情绪一字一句道,
“初次见面,前辈。”
“……”
“您一直在看着我,怎么了吗?”
闻言,猫又场狩摇了摇头,微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我很久以前遇见过的一个人。”
“是吗,”面前的人表情平静,他没有笑,只是依旧以判断不出情绪的语气道,
“很巧,前辈也和我遇见过的一个人很像。”
猫又场狩提起些许兴趣,“哦?可以多问一句是什么人吗?”
孤爪研磨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慢慢出声道,
“是我暗恋的人。”
“现在,我在思考如何追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