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当然, 不论平等院讲述的故事精彩与否，单就平等院这幅桀骜的模样，也绝对不会情真意切地和别人讲述的。没了态度和语言的打磨，旁人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更何况, 平等院这态度, 也不像是有嘴的样子。
别说真情实感地解释了，就算让他不耐烦地解释, 估计都难如登天。
就算有人可能会理解平等院的作为, 也仍旧不能改变他现在发疯的事实。
就像那些杀人的家伙, 哪怕能理解他们心情, 也不能改变他们犯罪的事实一样。
心里有自责能理解, 对外发疯就有些离谱了。
久仁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能希望凤凰表哥说话稍微悠著点，别太过分了。
“话虽如此, 就算你们这位凤凰表哥言语恶劣, 那位越前龙马......也确实是胆子挺大的，面对平等院这种近乎于庞然大物的高手，居然敢出面硬刚啊！”中也视线落在了吸引在场众人目光的龙马，不免一阵唏嘘。
好像一直以来......这个越前龙马的胆子说不出的大。
与其说是胆子大敢硬刚强者, 不如说他对于挑战强者有著极大的兴趣。
“哼，不知天高地厚，太松懈了！”真田冷声呵斥。
他说不上对越前龙马印象不好，只是越前龙马在他看来的确是性格自大的一款。
“他一直是随性而为, 才不管什么其他的。”久仁耸了耸肩，自然也清楚龙马的性格。
态度嚣张、强横, 面对谁都喜欢口出狂言, 尤其是面对更强者时, 他无比热衷于挑衅与挑战。好在他本性不差，就是一个不服输的家伙罢了。
“什么啊，就是一个狂妄的小鬼而已......”切原“切”了一声，小声嘟囔，满脸不屑。
看著切原傲娇的小表情，久仁轻笑一声，没多说什么。
除了没脑子这一点，切原其实大部分和龙马挺像的。都是那种喜欢挑战、不服输的选手。但是真要说起来，两人本性都不差，性格都有些别扭。
所以，与其说切原讨厌龙马，不如说切原讨厌和他自己这种性格的人对话罢了。
两个不服输的人撞在一起......一定会吵起来。
“别管龙马是轻狂还是胆大，目前看来，你们那个凤凰表哥似乎挺困惑的。”太宰懒洋洋地拖著腮，一脸戏谑的模样。
众人视线再度汇聚到龙马和平等院二人的身上。
显然平等院对昨天刚刚见过面的龙马并没有什么印象。
单从他刚刚一口一个初中生小崽子就能知道以他傲慢的性格不会对没有威胁的龙马上心。
“怎么搞的，你是谁......？”平等院一脸不满地看著突然蹦出来的龙马。
昨天他其实有见过龙马，但相较于德川，龙马的存在于他而言的确不值得留心。
夏目：“......”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你要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可不饶你。”平等院眉目一凛，再度凶神恶煞地警告他。
打从心里平等院并不希望这小子不识时务，这番话说出来也是给了龙马一个台阶，希望对方能够顺著走下来，以免将场面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若是龙马蹬鼻子上脸，继续不知深浅地来挑衅他，平等院自然是不能继续容忍对方挑战自己的权威。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即使是为了一军NO.1的颜面，他也不能轻轻放过出言寻衅的龙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他这番话说出来也是想让龙马好好想想现在自己是在和谁进行对话，让对方有了服软退却的余地，免得将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要伤痕累累地退场。
只可惜，从小到大，越前龙马一直无所畏惧。
面对困难重重的挑战，反倒会激发他的无限斗志，让他更加跃跃欲试。
此刻平等院对他的警告和威胁，只会让他内心燃烧出挑战强者的欲、望。
“哦？那你倒是试试看啊！”龙马挑了挑眉，愈发蠢蠢欲动。
“越、越前龙马......”德川虚弱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他晃晃悠悠起身，一字一顿地艰难说道：“之前我问过你吧，有没有死也要打倒的对手？”
他问这句话本身就不是为了得到对方的回答，自然也没有多加停顿，气若游丝却眼神坚定地继续说道：“我、我的......我即便死也想要打败的家伙......就在这儿。”
说著，德川的目光一错不错地望向了对面的平等院。
平等院目光沈沈，对于德川的话显然并不意外。
想必从他击败德川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已经成为德川不可磨灭的执念了。
“所以，你可别来妨碍我啊。”德川语调缓慢低沈地说道：“......拜托了。”
“......”越前瞳孔颤动，德川的话叫他深有感触，不免动容。
德川这番话是对著龙马说的，但是旁人全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德川你难不成......”鬼十次郎和入江满脸凝重。
看著德川执拗留在赛场上的声音，鬼和入江一时无言，众人却感到匪夷所思。
“喂，德川那家伙还打算继续打不成？！”
“太乱来了，光是站起来就已经精疲力尽......”
他们不理解德川为什么要拼到这种程度。明明现在为了保证自己的网球生涯，干脆利落地放弃比赛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要扛著伤重的身体坚持比赛下去？
如果是他们，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身体优先考虑，至于换位赛......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
即便对于德川而言平等院是执念般的存在，也可以等养好身体重新挑战，大可不必拖著伤痕累累的躯体去将比赛进行下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阿修罗神道’的精神？”久仁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说道。
拼上性命也要击败的人......向死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久仁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个词，他莫名觉得这个词用来描述“阿修罗神道”挺合适。拼上性命才能开启的绝招......可不就是向死而生嘛！
“还差一分......只差一分......”察觉到关切自己的两位前辈的不解，德川低声喃喃解释。
明明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德川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刻轻言放弃。
身体虽然重要，可是，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自从输给平等院后，他以此为目标，夜以继日地努力就是为了今天。
比赛当然可以重新来过，可他已经不想再继续煎熬地等待下去。
“比分5-3，德川领先。”
“0-40，比赛继续。”
“德川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继续比赛了。”入江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尽管知晓德川的执念，但是他现在连站立都无比困难，更遑论完成比赛。
“他说‘就算死也要打倒’。”知道入江还想要劝阻德川，鬼十次郎宽慰道。
与入江不同，鬼十次郎自身已经开启了阿修罗神道，自然能切身体会德川如今的想法。
“死也要击败对手”，是德川自己的选择，也是他给自己曾经失败历史的交代。
入江还是不放心：“可是......”
鬼十次郎打断他，淡淡说道：“见证到最后吧，我们能做的唯有这点而已。”
这是德川自己的选择，作为教导他给予他厚望的前辈，他们应该选择尊重。
不论结局如何，至少德川付出了相当的努力。
平等院看清楚德川如今的惨状，眉角不由抽动一下。
“你就那样难看地倒下就好了。”他冷冷地说道。
“我会把性命，交付于这一战。”德川不为所动。
“凤凰表哥......还是蛮傲娇的。”夏目听到平等院那冷漠的话语后忍不住笑了。
听上去是在嘲讽挑衅别人，但其实就是看不得德川狼狈地继续比赛，所以才不由自主说出那样一点不像关切人的关切的话。
“啊......怎么说呢，挺有凤凰表哥的风格，一如既往地气人。”久仁耸了耸肩，满脸无奈。
这要是只对平等院有一些浅薄的了解的人，一定会理所当然地对他产生误解。除非是知晓他本心的人，才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本意。
“那张嘴......其实是个缺点。”景仁一言难尽地说。
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坏话，明明心里面多少有些关心别人，非得装著冷酷无情的模样。
得到德川准确回答的平等院没再多说什么。
他和鬼一样，同样能理解德川如今固执的行为。
若是没有到最后，他决计不会甘心。
平等院对待比赛向来公正，此刻发球也没有丝毫留手。
德川受伤的情况下使用黑洞，身体早已是虚弱不堪，面对平等院不留情面的全力一击，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15-40。”德川手里的球拍轻而易举就被打掉了。
“德川君！”入江惊呼出声。
一旁的鬼面无表情，见到德川如今有气无力的模样，内心焦急却无计可施。
从情感上来说，他们都希望德川能够弃权，但是理性上他们清楚，除非是真正的死亡，否则德川即便是有一点力气能够站起来，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30-40。”德川终于勉强接住对方打来的网球，然而不遗余力回击的一球却被平等院易如反掌地反击回来，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德川打在了球场边沿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