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我选择报警
我进店里的时候,挂在门上的风铃也响了起来。
背朝着我的金发黑皮青年也跟着声音转了过来。目光交错之际，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露出惊讶的神色。我对这种眼神都看习惯了。原因要么是发现我和阿梓明明是兄妹,却长得一点都不像；要么是没想到店长如此童颜；要么是觉得我太帅，无法自拔地被惊艳到了。总之，不管是哪种惊讶,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见他还真的勤快,还没有被许诺上班,就已经上手帮忙。我是看得见这份诚意的。
面试的地方就是在店里找个没人的小角落。
“坐吧。”
我说完之后，我妹立刻给我递了一份简历。
安室透，年龄29岁,毕业于东都大学政治经济系，兴趣爱好是推理和打网球，还拿过柔道黑带。简历上面写得非常简单,眼睛扫过去就看完了。如果我是在招聘店长的话,我对这个物美价廉的职工是很感兴趣的。但是我招聘的是普通员工,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就是请了一尊没用的大佛。这个年龄段失业找零工的，肯定只是个过渡而已，养熟了就跑了。
我本来想随便聊几句就赶走的。可想想他还是有诚意的，那我就陪他多聊几句。
“你对我们店有什么了解吗？”
“地处在偏离商业街道的路旁,一天客流量超过五十，主要顾客都是上班族,是一间比较清闲的店。”
我不确定是他个人习惯，还是为了确认我对他的态度。
我发现，他总是盯着我的脸看，如果此刻他的眼神是烟头，我现在是张纸片的话,我的头已经被他烧出一个洞来了。
我假装没看到，继续不咸不淡地回复道：“那你对我们店有什么期待吗？”但我已经在他的心头上画了一个叉。直觉告诉我，他来这个店市别有用心的。
“我其实是为了毛利侦探过来的，想拜他为师，但他不收徒，而我其实也有自己的主业，也完全分不了心一直在他门前耗着，想曲线救国不断地刷存在感，同时也算是给自己赚一些零花。毕竟，当侦探的工作也不稳定。”
他这话落下来之后，我觉得他像是有读心术一样，预测了我的想法之后，顺着我的话说，既真实又真挚。
我和他聊了三十分钟，然后笑着说道：“和你聊天非常愉快，看得出你的业务能力很强，也掌握了各项各项技能。请回去等消息吧。”
我得找下一个。
这种人太随心所欲了。我听到他为了靠近毛利侦探来当服务员，那他有一天觉得毛利侦探不符合自己期待，又或者心情不好，他是不是也可以随时离开。
再来这个人脑袋转得很快，擅长察言观色。我也担心，我妹会被他骗而不自知。
拒绝安室透之后，接下来的两名面试者要么迟到，要么说已经找到合适的工作。我妹倒也不太在意，说道：“反正我现在也不太忙，没什么关系。”
之前在我们店里面工作的人是我妹的同学。毕业之后找到工作就走了，之后也陆续推了一些人过来，但要么学得太慢，要么没法专心工作，要么他们没有耐心，现在基本上都是我妹在打理，我们开店时间也缩减不少。
当然如果开咖啡店影响正常生活，本末倒置，我们也已经开始做好关店的准备。
这就是招不到好员工的悲惨下场。
和我妹短暂说几句之后，我回自己的诊所开张，今天有个老客户想要见我，先前在租的诊所就已经跟进了两个疗程。现在诊所的医生都还没有齐，但基本设施都已经按照要求做好了，也有一个固定的前台帮忙打理日常工作琐事。
我进诊所的时候，注意到安室透到现在没有离开这片区。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说他是为了毛利侦探过来的，可能是在这里找什么机会。
既然说到毛利侦探，那就介绍一下吧。
毛利侦探是最近窜起来的人气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自从他家住进了一个小学生之后，他的破案数要远远超过往年所有的业绩。我和我妹吐槽要么他今年开始走运，要么他其实被人换了芯，要么就是他是个破案傀儡，有人在背后操控他。我妹说后面太玄幻了，她选第一个。毛利侦探现在有名到我看到他上电视台参加过好几次节目。
而他与我最大的联系是，他的毛利侦探社在我门店的楼上，而他是我的物主。我给他付租金。
上门问诊的其实是我以前在医院帮忙开刀做手术的患者。他现在打着来找我看病的名头，撺掇我干脆开家医院，这样不会浪费我在医院里面外科手术的才能。
“我就是想要保持外科手术零失误的完美记录才不能继续在医院待下去的啊！”我笑嘻嘻地说。
老爷子正要开口说话，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静音模式下是我妹。她平常不会专门找电话来打扰我工作的，我寻思她一定遇到大问题了，赶紧接电话。
“阿梓…”
阿梓连寒暄都没有时间，抖
着声音说道：“阿弘，出事了！我们店里有人好像中毒倒下来了…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我现在…该怎么办？帮忙催吐吗？”
阿梓学过基本的医疗急救，误食毒物的解决方案之一就是催吐。
“他如果失去意识的话，随意催吐会导致呕吐物堵塞气道，造成窒息。你不要动他。让所有人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说完一顿，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是中毒？而不是食物中毒？”
她用的词指向性太明确了，因此我下意识纳闷起来。
“安室先生在店外见到我们店里有状况，便立刻来帮忙，是他说他误食了□□，谁是有什么苦杏仁的味道。”
□□…
“抢救时间在五分钟内。时间一长，人就是送到医院也来不及了。我带工具过去，你帮我清场。”
应对□□急救药物的是亚硝酸异戊酯，解毒剂有亚硝酸盐。
脑袋里面迅速过基本知识后，我从药房里面取了药、针头、注射器、酒精棉、纱布和血压器。
到场的时候，店里面围成一个小半圈，全是来看热闹的。我左右都挤不进去，朝着人群喊，“□□易挥发，你们想死就堵在可能有毒的空间里面。”这话一落，人群立刻散开。我抓着医药箱直接到患者的左侧——
对方是个年轻人，此刻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中毒者显现潮式呼吸。这说明他目前处在红标状态，可以从死神那里拉过来。
我没进医疗用便携式氧气瓶，只能用血压器来查看中毒者的情况。我先用纱布裹住亚硝酸异戊酯，碾碎后放在中毒者的口鼻处坚持15秒以上。只见他的眼皮剧烈地挣扎着，我又立刻用针管给他注射亚硝酸钠-硫代硫酸钠药剂，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
“好了？”我妹问道。
“应该死不了。”
我半跪在地上，抬头环视周围的人表情还僵硬着，依旧保持着发现有人中毒后惊讶的表情。我这才注意到安室透一直都在旁边，神情讶异地看着我。
“你会急救？”
我纠正道：“准确来说，我不仅仅会急救，我是专业医生。”
围观的人群似乎发现我控制好中毒者的情况，啧啧赞叹的声音响了起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就要形成一片，我下意识皱着眉头。
“安静点。”
全场顿时一片肃静。
现在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我检查中毒者的桌子上的残留物。与同桌的
还有剩下三个人，一个和他同桌，两个坐在沙发椅上和他面对面。四人喝的都是咖啡，根据有无拉花图案，我可以看出有一杯摩卡，一杯卡布奇诺和两杯清咖啡，也就是美式。美式两杯都有被人喝过的痕迹，而摩卡和卡布奇诺都没有被喝过。
“…警察叫来了吗？
我回头问阿梓。
我的话音刚落，交杂的警鸣声就响了起来。救护车和警车似乎先后脚到达，两道声音同时错开节拍在响。我先走出人群，打算清路给担架进来，但迎面过来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的卷发青年。
他和我的路有些冲撞。我下意识地跟他对上眼睛，却听到“榎本…
■)
这个名字就他嘴里脱口而出。
“……？
我还来不及疑惑完，面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一个过肩摔放倒在地上，头上一片混乱的天和攒动的人头。
“抱歉，看来我认错人了。
那人嗓音清冷地把这句话扔在我脸上。
……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我不要道歉，我要报警……
人群里面还得是侦探本职的安室透反应最快。他很快朝着我伸手，要把我拉起身。我脑海里面闪过他在简历上写着「柔道黑带」，于是抓着他的手站起身时，我郑重地开口——
“把你的时间给我，我给你开始排班。
“什么意思？
“我决定录取你了。
直觉告诉我最近可能都不太顺利，我需要打手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