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寨。
    大半夜木家寨灯火通明,凡是住在木家寨外围的木家族人今天晚上都搬到木家寨里。
    住在云霄山脚下的木家族人昨天下午也住到山上来了,上山后来不及布置房屋,大家就被组织到一块儿保卫木家寨。
    所有木家的青壮年分成几l组巡逻,最远处巡逻到猛虎岭,一旦有外人闯入就要赶紧回族里汇报。
    一队青壮们都守在大门口,木婉站在最前头。
    “缆车断电了吗?”
    “断了!”
    “猛虎岭那边有消息吗?”
    “花花还没回来。”
    几l分钟后,一个身形偏瘦的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骑着花花狂奔回来:“婉姨,他们快过来了。”
    “你爸你叔他们呢?”
    “他们在猛虎岭埋伏,说要拿弓箭射死那些坏人。”
    “胡闹,你赶紧回去一趟,叫他们赶紧回家,木家寨要封寨了。”
    “好!”
    老祖宗当年建木家寨的时候,就以木家寨为阵眼摆了一个特别大的护山防御阵法。
    木家寨是第一层起到一个保护的作用,猛虎岭是第二层,里面各种阵法密布,只要阵法开启,外人一闯入猛虎岭就别想活着出去。
    木婉着急得原地转圈,林青山赶忙劝道:“姑姑别急,他们脚程快,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以普通人的脚程,从猛虎岭走到木家寨要一两个小时,要是全力奔跑,以木家寨族人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即使是晚上,他们四十分钟应该也能跑回来了。
    花花跑得更快,全力奔跑起来的时候,小姑娘趴在花花身上使劲儿抱着,生怕自己被甩下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树林里射出手电筒的光,等在廊桥上的族人最先看到:“木婉,人回来了!”
    “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
    要不是花花回去得快,把人拦住了,只怕他们已经在猛虎岭跟人交上手了。
    “快,青山你快去打开防御大阵。”
    “是!”
    老祖宗考虑得周到,为了怕后代中人断了传承后无法保护族人,木家寨的阵法除了可以用玄学的法子启动,也可以用木家后代的血脉启动。
    从木家祖传巫杖,到护山阵法都是这样。
    木家族人都是木家的血脉,但林青山有天生阴阳眼,勉强和木家血脉传承沾点边,留守木家寨的族人中,他最适合启动木家寨的护山大阵。
    小刀划破手掌,飙出的鲜血洒在木家祠堂最中心的那根顶梁柱上,鲜血被柱子上的符文瞬间吸干,祠堂内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离地几l十米高后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把木家寨扣在半圆里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木家寨之外的地方,黑暗中树木移形换影,刚跑过猛虎岭还没一公里远的闯入者被困住了。
    “别怕,区区迷踪阵,我来破!”
    如果有青苍大队的在场,肯定能认出来,领路的这人是个隔壁大队的会计张绍,平时寡言少语,没想到他竟然是隐藏的间谍,还是个玄学修为十分不错的玄门中人。
    为了斩草除根,他们来长宁县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铲除草药街的木家人,一路来木家寨,杀人放火,让木家寨彻底消失。
    做计划的时候他们就想过木家寨肯定不可能让他们轻易闯进去,所以来木家寨的这群人里面有三分之一都是玄门中人,神教的、龙蛇门的人都有,这些人以张绍为首,一路冲杀,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走了四五个小时,凌晨四点他们才从树林里走出来。
    前方就是木家寨了,望着前方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半透明’鸡蛋壳’,张绍脸色一沉,木家不愧是木家,居然除了阵法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多保命的法子。
    “咱们怎么办?”
    “炸了!”
    木家寨大门紧闭,盯防的木家族人从二楼窗户后面看到一群黑衣人冲过来,每人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裹,他们在’鸡蛋壳’外停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
    有过参军经验的人一下就看出来了:“那是炸弹,他们要炸掉咱们!”
    有人一下慌了:“姑姑,咱们这个鸡蛋壳防得住吗?”
    “应该没问题吧。”
    福宝曾经说过,木家寨的护山阵法是和木家寨地底下的云霄山连在一起的,除非他们能把云霄山夷为平地,挖出地底下的灵脉,否则,木家寨的护山阵法就不可能被打破。
    木家寨的年轻人们有点乱,几l个年迈的族老忍不住骂人:“没叫你们出去冲锋陷阵,叫你们躲在木家寨你们还怕什么怕?木家没有这样的软骨头!”
    “咱们这儿都成这样了,族长和小族长那儿还不知道被围攻成什么样,你们能在家里躲着就惜福吧。”
    “行了行了,您别骂了,现在不是教训他们的时候。”
    一位族老瞪得这群小辈抬不起头,哼,等这事儿了了,一定要把这群孩子丢出去吃点苦头,别只知道过好日子,经不起一点风雨。
    “青山是好样的!”
    被夸了林青山这会儿也笑不出来,外面的人已经在护山阵法外埋了好多炸弹,就等着引爆。
    “完了,廊桥保不住了,族长和小族长回来后看到木廊桥没了肯定会不开心。”
    护山大阵把他们保护起来,他们虽然能透过半透明的鸡蛋壳看外面,但是却不能攻击到外面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廊桥被炸掉。
    木婉心里一疼,江川叹息,福宝从一点点大时就在木廊桥上走,从被他们抱着,到能踉踉跄跄自己走,再大一点能跑了,慢慢长成一个大姑娘。
    这座木廊桥可以说是踏满了福宝从小到大的脚步,如今就在他们眼前毁于一旦了。
    木建华说:“没事儿,等安全了,我重新在北坡和木家寨中间架一座新的桥。”
    巨大的爆炸没有撼动哪怕一点阵法,爆炸声却传到山
    脚下了,连长宁公社都能听到动静。
    一晚上没睡的退休老头儿赵文书一夜没睡,就在屋里枯坐着,听到爆炸声后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上木家寨看看。”
    老妻赶忙拦住他:“你一大把年纪了,去木家寨也是添乱。何况昨天公社里的所有木家人都上山了,缆车也关停了,难道你要走路上去?”
    “走路就走路!老头子我身体好,爬山怕什么。”
    “你个犟脾气,不准去!”
    “木家照拂我们家几l十年了,他们家出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没说让你袖手旁观,咱们想想办法,联系其他人上山行不行?木家这么重要,肯定有人管。”
    老两口拉拉扯扯时,大队上其他人家屋里的灯也亮了,跑过来找赵文书。
    “赵书记,木家到底怎么了?”
    “就是啊,昨天中午我旁边两家木家的老人都上山了。”
    “何止老人,公社的停车场里停了好多车,市里的木家人也回来了,只有县城的木家人没有回来。”
    说话间,山上又传来爆炸声,比刚才那一声更响。
    “这绝对是爆炸声!”
    木家人不可能跑回家把自己家炸了吧?
    还有,木家寨就那么大,还是木建筑,一次就炸塌了,用的着一而再,再二三的地炸吗?
    赵家院子里来的人越来越多,赵文书在人群中看到跟他差不多大年龄,才退休回来没多久的电工老王,赶紧道:“老王,木家寨的缆车停了,你能不能让缆车重新跑起来?”
    王老爷子早有准备:“当初为了保险和安全,缆车两头都能控制,要是山上的缆车没有被炸掉,我就能把缆车重新启动起来上山。”
    当初缆车这玩意儿是个稀罕东西,木家寨铺设电线,架缆车的时候他就在现场,缆车怎么运作他门清。
    这时候,中华玄门协会的人到了,他们上半夜刚解决完冲击草药街的间谍一路赶过来,正发愁缆车不能用,他们要爬山上去,只怕就晚了。
    跟着一起回来的木昭也不懂这个缆车,正想来队上找人问问,就听到他们在讨论启动缆车上山。
    木昭连忙道:“王大爷,我们要上山,您帮我们想想办法。”
    有木家人在,王大爷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回去拿工具,你们等等我。”
    说完王大爷就快步走了。
    赵文书连忙问木昭:“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山上炸好几l回了。”
    “我走不开,草药街那边的医院也被围攻了,要不是老祖宗保佑,中华玄门协会支援的人来得够快,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都这会儿了,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木昭就把间谍渗透试图毁灭木家和玄门协会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你们提前知道消息,怎么不叫部队的人过来,把山脚下围了?”
    “就算部队里抽不出人来,还有咱们呢。”
    “就是,你怎么就不吭声?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木昭心头一暖:“不是不请部队的人来,也不是看不起大家,只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手段又很辣,与其用人命去填,不如就让他们上山,就算有个万一,也能想办法把那些人困死在山上。”
    赵文书忙问:“族长和小族长怎么样了?年前听说小族长怀孕了,只怕都要生了吧。”
    木昭冷笑:“可不是,他们就等着小族长生孩子最虚弱的时候来!”
    “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一时间,大家群情激愤,都争抢着要上山跟那些人拼命。
    王大爷回来了,木昭安抚大家几l句,带着中华玄门协会的人赶去缆车处。
    不愧是老电工,王大爷几l分钟就把电力恢复了,缆车运行起来。
    “运气好,山上那头还没坏。”
    “谢谢王大爷。”
    木昭知道寨子里有护山大阵,山上的爆炸声一直没停,想必是间谍紧盯着护山大阵炸,缆车在木家寨坡下面,距离寨子还有一段距离,没有被波及。
    木昭带着人跳上缆车,把上行的速度调到最快。
    上缆车后,中华玄门协会的领头人白清掏出一把符箓分给大家:“兄弟们,别留手。”
    其他人哼笑,留什么手,至少把头留下来!
    “快天亮了。”
    张绍看了眼天色,又低头看他们带来的炸弹,只有几l个了。炸了这么久这个阵法还一点破损都没有,剩下的这几l枚炸弹也不顶用。
    只有最后一个法子!
    张绍叫了两个神教的人出来:“到你们为国玉碎的时候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害怕地往退出一百多米。
    一直在二楼盯着他们的林青山一下跳起来:“他们要搞新玩意儿了。”
    张绍和另外两个神教的人,三人围站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同时举起手掐诀,一阵阴风平地而起,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阴风侵蚀了护山大阵外薄薄的一层灵光。
    结印完毕,三人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一掌击地:“请尸鬼大人!”
    坐着缆车刚爬上来的白清忙道不好,尸鬼是神教号称的最强阴神尸鬼吗?
    手比脑子快,毫不犹豫用剑柄击碎缆车一边的玻璃,用脉气把手中一把五雷符撒过去。
    老天爷,一定要到!
    白清平时用符箓用没有试过这么远的距离,他怕丢出去的五雷符根本到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这时候,山中起风了,说时迟那时快,山风托着五雷符砸向还未成形的尸鬼,巨大的爆炸炸飞了还未出现的尸鬼,还有被尸鬼抽干了血奄奄一息的张绍三人。
    木家族人兴奋地吆喝起来:“炸得好!”
    围攻木家寨的其他间谍见张绍死了,木家的援兵也到了,毫不犹豫地,扭头就往山里撤。
    几l分钟后,白清带着人跳下缆车追击。
    落后的木昭也不追了,从缆车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木家寨大门口。
    “木昭你等等,我们把阵法给撤了放你进来。”
    别,敌人虽然跑了,谁知道他们还不会冲回来,先放合作吧。??[”
    说得也是。
    木婉推开林青山,忙关心道:“木昭,县城里怎么样了?”
    “草药街和咱们家医院、药堂有阵法保护都没事,但是住在草药街附近的街坊伤了十多个人,要不要白清他们来得快,肯定要出人命。”
    间谍打的是夜黑风高好杀人的算盘,但是他们没想到草药街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木家居然会布置阵法。
    阵法被启动后,散发着金光的保护阵法在黑夜中特别亮眼,街坊都跑出来看,那群身穿黑衣还蒙面的间谍攻击阵法,立刻就被街坊当作坏人打了起来。
    街坊都是赤手空拳,间谍有枪有刀,魏芳的男人马良是公安局长,带来的警察手里有枪,一边护着街坊一边和那些人打起来,中枪伤的有十几l个。
    白清带着人来解围后,木辉留在医院给受伤的街坊做手术,他这个中医就回来带路了。
    累了一晚上,木昭一下躺在门口的草地上,虚眼看了下天色。
    天亮了!
    护山大阵没有解除,逃窜进山林的间谍逃到猛虎岭就跑不去了,能破阵的张绍已经死了,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抓处死这一条路。
    木家寨的危机解除,木玄玑一大早就听到消息了,同时传来好消息的还有巫蒙山、长白山、昆仑山等等地方。
    花花守在木家寨,野王飞去昆仑山帮忙,昆仑山的事情解决完后连夜飞回来,张道兴提着剑带人过来时,野王正蹲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吃肉。
    听说昨晚亭台路这里遭受了四次进攻,小大师杀得人头滚滚。
    早上下了一场雪,尸首被清理出去,地上的血迹被大雪覆盖了。真叫一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张道兴进门就道:“人都抓了,危机解除。”
    逃跑的已经逃出北京了,从海上逃走了。
    “几l位领导呢?”
    “他们都挺好,刚才我才从国宾馆过来,他们在国宾馆吃了早饭就回去办公了。”
    神教他们调动了能调动的所有力量想毁灭他们,目光肯定不仅仅是盯着她木玄玑,几l位领导那儿也是被围攻的重点。
    木玄玑早有准备,去年暑假的时候带亲朋好友去国宾馆吃饭,她在国宾馆一间隐藏的房间里布下阵法,昨晚上几l位领导被暗中接到国宾馆待了一晚。
    “如今,只剩下香港和西南边境还没有消息传来了。”
    “等等吧,应该快了!”
    他们这里血流成河,香港那边也不会好多少。
    昨天那边突发意外木玄玑就看出来了,他们盯上的是木简。他们以为去的是木简,实际上另有其人。
    ‘木简’昨晚上到香港后,先去医院看昏迷的众人,这些人情况不难处理,不用
    ’木简’出手,一起过来的一位散修就把人都救醒了。
    随即,他们去出事的那栋明宇大厦。
    一行人一下车就感觉到明宇大厦阴风阵阵,一位擅长看风水的大师十分肯定地说,阴气肯定是从顶楼下来的。
    明宇大厦三十多层高,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坐电梯,只能一层一层爬上去,爬到第六层,他们就停下了。
    前后左右都是人,看这些人的长相和打扮就知道,他们的情报没错,东亚、南亚、东南亚几l国的玄门之人,在这里都聚齐了。
    ‘木简’拿下头上的帽子,抬起头来,主事人小野大惊:“他不是木简!”
    葛关微微一笑:“我确实不是木简,我是葛关。不过也无所谓,我也是师父的弟子,你们不就是想杀师父的弟子嘛。”
    “说我不是木简,怎么,觉得我不够格?”
    董仁信腿都软了,躲在葛关背后推了他一下:“行了,别学木简放狠话,看你长相就不像狠人。赶紧的,把人解决了。”
    董仁信吓坏了,他真怕打不赢,他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人给切成几l块儿丢海里喂鱼。
    “那就上吧!”
    葛关手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一秒,朝扔五雷符把敌人都逼到一起,第二秒,随即又摆下阵法把敌人都圈进去。
    更来的其他中华玄门协会的大师齐动手,把漏网之鱼都给宰了,连董仁信这个软脚虾也哆哆嗦嗦地打断了一个光头的腿。
    葛关还没来得及处理被他困在阵法里的人,楼上冲下来十几l个人,朝他丢出飞头降,飞尸迎面撞过来,一把五雷符丢过去炸成飞灰,还进化了这层楼的阴气。
    趁对面的人反应不及,两个龙虎山的道士提着剑冲过去,唰唰几l下那些人就被抹脖子了,董仁信吓得闭上了眼睛。
    妈耶,龙虎山的道长们什么时候如此凶猛了。
    “葛关,你开路!”
    “他们这次行动目标数量多,人手分散,实力最强的肯定是冲着小大师去了,来香港要你命的多是东南亚那边的黑巫师,你的五雷符对阴物最有用。”
    葛关最擅长符箓,五雷符更是存货颇多,他从书包里面抓出一把分给大家,嘀咕了一句:“不是要我的命,是要木简的命。”
    他可是替木简受过来着。
    “谁叫你不肯去出海,只能来替木简了。”
    葛关是个旱鸭子,提到出海就害怕。
    东南亚最厉害的黑巫早在前些年一场大战中被灭得差不多了,这次来的都是在那场大战之前躲到南方去的黑巫,一路杀过去,葛关猜测这一役他们应该要死得差不多了吧。
    背了一书包的五雷符过来,爬到顶楼时已经只剩下十几l张了。
    顶楼的大门一打开,几l十具被黑巫炼过的’材料’堆成一座小山,缺胳膊少腿,开膛破肚,死状极其凄惨。
    “畜生!”
    “都是畜生!”
    在场的人无不恨的咬牙
    切齿。
    这时候,朝阳从海面上升起来,董仁信一扭头就看到马路对面那栋楼的顶楼上有人在跑,有几l个穿着跟葛关钢材炸死的黑巫十分像。
    “不是像,他们就是!”
    “葛关,你带着人去追,我们留下超度这些亡者。”
    “好。”
    顶楼的电梯不能用,他们从楼梯间跑下去,他们冲出大门,对面那栋比他们快几l分钟,已经上车跑了。
    一个甩尾,木哲把车停在大门口:“上车!”
    葛关一下从车窗跳进副驾驶,后座挤上去四个人。木哲一脚油门踩到底,追着前面的人跑。
    前面的人逃命跑的也不慢,这时候还早,路上没什么车,前方几l辆车不要命地往码头飙。
    眼看要追上了,右前方一辆车开过来,眼看要撞到了,木哲毫不犹豫地打方向盘。等他再转回刚才那条路时,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木哲飚了句国骂,葛关劝他别生气,先追再说。
    “就算他们跑了也不打紧,我们还有后手。”
    “难道你们在海上还安排了人拦截?”
    “你猜对了!你再猜猜在海上拦截的人是谁?”
    木哲现在没心情猜这个,只想追上前面的鳖孙!可惜,没能追上,他们赶到码头时,船已经起航,看方向是往东南亚那边去。
    “木简在西边海上?”
    “不,木简在东边海上,在西边海上的是张少陵张道长。”
    香港这边逃走的黑巫才刚起航,另外一边,在船上睡了一觉的木简起床刚吃了早饭,他等的人就到了。
    木简丢掉鱼竿一下跳起来:“李业叔,没看错吧?”
    “没错,是你要等的船。”
    木简露出个诡异的笑:“不枉费我在三仙海等他们这么久,再不来,我都以为师父把人都宰光了。”
    我就说嘛,这些过街老鼠,早就在黑暗中生存惯了,怎么可能一个都跑不出来。
    木简踹了乌龟的屁股一脚:“大绿,下把他们的船给顶翻了。”
    大绿扭头看他,豆豆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就是不下去。
    “祖宗,求求你,赶紧的!”
    大绿满意了,不紧不慢地栽进海里,游到前面就不动了,就这么漂浮在海面上等着。
    那边的船也发现了木简他们,他们以为木简他们只是普通的商船。
    木简下命令:“把船靠过去。”
    他们的船靠过去,距离近的能到对面船上的人的脸,甲板上的人看到木简冲他们笑,一下就慌了,赶紧调转船头要跑。
    跑的时候,还不忘趁他不备下咒,木简不屑,就这点本事?
    那边刚调转船头,船舱里的人都惊慌起来,漏水了。
    完成任务的大绿被海员们捞起来,李业见了顿时笑道:“二十多年前,也是在三仙海,也是用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大竹篓把大绿捞起来。”
    木简悠闲
    地溜达了两步,看着对面的船一点一点下沉,等船沉到一半时候,木简说:“李叔,我听他们说,师父在三仙海捞到一颗补天石,然后去香港,然后我师父漂洋过海去神教的老巢,把人家神教给炸了?”
    “你别不是想……”
    木简笑眯眯地点点头:“就是您猜得那样,您去不去?拦这些残兵败将没什么难度,咱们出来一趟,总要有点收获嘛。”
    李业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去!”
    “那咱们就起航!”
    木简激动地准备走他师父曾经走过的路子去神教老巢搞事情。此时,西边,也是在海上等了一晚上的张少陵等到他想等的船。
    张少陵立刻指挥船靠过去,扭头对众人道:“各位大师,该干活了!”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船上的黑巫绝望了,几l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被灭了。张少陵嫌弃他们有毒,连喂鱼都不行,直接把他们烧成灰了。
    迅速解决完战斗上岸,下午的时候,木玄玑接到电话,西南边境也妥了。
    叶主任笑呵呵地赶来:“联系上了空大师了,昨晚上到处打成一锅粥,了空也趁机干了件大事,这么多年,总算是把内部统一了。等到开春后,再也不怕南边那伙强盗。”
    木玄玑点点头:“各个地方都传回消息了,只有木简还没动静。”
    “船还没上岸?”叶主任急忙问。
    木玄玑摇摇头,她估计再等一两天也不会有消息,她猜测木简那个调皮鬼可能是去日本了。
    “那咱们怎么办?派人过去帮忙?”
    “不用,木简偶尔是调皮了一些,但是正事上还是靠谱,他既然想去,说明他心里应该有谱。”
    “你叫那边的人关注着,有消息随时传回来。”
    “是。”
    叶主任说起另外一件事:“今天中午领导交代后勤部给您换一套院子住,您看什么时候换?”
    “不换了,先住着吧。”
    叶主任劝了一句:“我知道您是玄门中人,不怕这些,但是你公婆都是老人,昨晚上那种血腥场面看多了只怕晚上做噩梦,换个院子住他们也能心头舒服点。”
    “您放心,后勤部给您准备的院子肯定不会比这个院子小,或者您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提,叫他们给您想办法去。”
    木玄机说如今真不用,她肚子这么大了,马上快生产了,她肯定要按照原计划回木家寨。
    昨晚上那场厮杀本来就是原计划里的,不影响她明天回去。
    回木家寨生产,一方面是自己家住得比较舒坦,另外一方面,要想隐藏孩子的生辰八字,孩子出生时越少人知道越好。在北京住着,人多嘴杂,想隐藏并不容易。
    叶主任想一想觉得她说的也对:“行,您先回去生孩子,房子的事情咱们以后慢慢选。”
    该说的话说完了,叶主任回单位了,昨晚上一堆烂事,今天都还没处理清楚,张道兴都被他抓去干活了。
    叶主任走了,胥章扶着媳妇儿去屋里休息:咱们明天一早走?
    一向勤快的粱哥今天没扫院子里的雪?_[(,因为积雪底下都是血迹,有雪在还能掩盖一二。就跟叶主任说得那般,虽然她并不怕,膈应老人就不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蔻听说明天一早去木家寨,她连忙点头:“中午午休我没做噩梦,估计是我戴着平安符的缘故。我倒不是怕,我就是觉得住在这个院子觉得晦气,还是早点搬走才好。”
    木怀玉也说:“早点回去吧,你肚子这么大了,要是提前发动就难办了。”
    “嗯。”
    木玄玑一家在亭台路6号也住了一年多了,各种行李非常多,他们只准备带用得着的,其他暂时用不上的,还放在这里。
    秦思说:“倒不用放在这里,回头找个新院子,麻烦柳姐和粱哥帮忙把行李搬过去寄放就行。”
    至于这个院子,它的位置这么好,废弃肯定不可能废弃,等小大师搬走后,后勤部肯定会把这个院子彻底打扫一遍,院子里沾血的青石地砖都会挖出来扔掉,渗血的泥土也会挖出来丢掉。
    总之,清理这个院子是个大工程。
    后勤部他们应该很熟练了吧,除了小大师住的这个院子,北京城里还有几l个地方也是这样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除了秦思和徐阳,路秘书也带着人过来接,一路妥妥当当地把人送上飞机后,路秘书才回去跟领导报告。
    木玄玑一家走后没一个小时,后勤部来人了,把打包好的行李装车运到另外一个四合院里放着,柳姐和粱哥全程盯着。
    院子搬空后,二十多名后勤部的工作人员戴着口罩、手套,穿着雨靴,拿着扫把、铲子等工具进门。
    半个小时后,鲜血染红的积雪、地砖、泥土,一车一车地被运出来。
    王尧和陆津从外面经过,王尧感叹:“院子里的土只怕都被铲了一米深。”
    瞧瞧那些干巴巴的硬土,一看就知道是压得很深的土。
    陆津沉默了下才说:“前天晚上这里应该打得很激烈。”
    “可不是么,血流成河,我听他们说,天还没亮的时候,后勤部来运尸首,一辆大卡车装得半满,那得是多少人?”
    王尧是开饭店的,两人认识后经常约在饭店吃饭,前几l天,店里来了几l位客人,外衣穿的一般,但是从领口处露出来的里衣一看就很贵,是外国的牌子货。
    陆津在吉隆坡读书,亲戚家是生意人,这些贵价牌子耳濡目染见过很多。陆津给王尧提了一嘴,王尧也多看了那几l人一眼,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那几l位客人结账离开时,刚走出门口,有个人笑着说这家西餐厅太假了。
    另外一个人接话,说是不如他家对面那个什么餐厅。
    他说那家餐厅名字的时候说的是日文,王尧脑子里某根弦一下被激活了,拉着陆津跑回去找他爷爷。
    老爷子叫人去打听打听,消息还没打听到,叶主任就上门
    了,叫他这两天不要出门,不要跟外面的人瞎说。
    那时候,王尧就知道可能要出事,但是他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
    叶主任中午休息过来亭台路,看看后勤部把院子收拾得怎么样了,没想到在门口撞见王尧和陆津,小老头眼睛一横:“你们俩,没事儿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你们该关心的事情吗?赶紧走!”
    王尧和陆津乖乖问好,叶主任轻哼一声,没搭理他们,转身进门。
    王尧和陆津算是半个旁观者,其他普通老百姓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玄门和境外势力的争斗就已经平息了。
    中华玄门协会的大师们回到老家又开始休养生息的日常,叶主任退休返聘又当上了主任,一周过去了,木简还没回来。
    又过了几l天,早已经回到老家的木玄玑,清明节前一天诞下一女,取名木淼淼。
    木怀玉抱着小曾孙女笑道:淼淼的名字要是叫玄门协会的人知道,估计谁都会问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五行缺水。█[(”
    杜蔻瞧着孩子漂亮的小脸蛋眉开眼笑:“小女娃就是水做的嘛,瞧瞧咱们淼淼的小脸蛋,这小手手,又白又软,真会长哦,随了爸爸妈妈的长处。”
    “淼淼手长腿也长,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个子高高的大美女。”
    胥卫平笑道:“淼淼眉毛长得好。”
    木怀玉点点头:“眉毛随了她爸,你们家胥章、胥文,还有胥章他爸也是,眉毛都是这个形状。”
    “我看淼淼以后长大了肯定不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大概会是个英气勃勃的孩子。”
    淼淼嘴唇蠕动了一下,杜蔻心都软了:”怀玉你快看,哎哟,小嘴儿跟花朵一样。”
    家里三位老人对着孩子有说不完的夸奖,江川和木婉这连两个当爷爷奶奶的人都插不上话,更插不上手。
    不仅江川和木婉插不上手,木玄玑这个当妈的也不行。孩子就一个,三位老人想抱内部还得抢一抢。
    她没奶,淼淼出生就喝牛奶,木玄玑这个当妈的真的就像个送货的,孩子生下来就不用她管了,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
    后来木简从日本回来了,也加入到抢娃的行列中来,被木怀玉赶回上海读书。
    木玄玑坐月子期间,每天去爷爷奶奶那儿看一眼女儿,就在屋里院子里慢慢溜达着。
    五一劳动节,胥章从北京回木家寨,刚从缆车下来就看到媳妇儿站在新建的廊桥上看风景,他快步跑上去:“能出门了?”
    “嗯,出来透透风。你累不累?”
    自从她回来木家寨后,一个月内他往返北京和木家寨都已经三回了。
    “不累,我扶着你去走走?”
    胥章有时候还是反应不过来,还停留在她怀孕那会儿。
    木玄玑没让他牵,一把挽着他胳膊:“我们去寨子里逛逛吧。”
    “嗯。”
    寨子里如今是一片宁静,满头白发的老人们在屋檐下晒太阳,广场的地上摆放
    着各种圆形的,大大小小的簸箕,簸箕里面晒着各种菜干。
    看到他们俩过来,老人们微微一笑,也不过来跟她说话,该干什么干什么。
    两人走到祠堂门口,上年纪了的族叔躺在椅子上打瞌睡,两人轻手轻脚地进门。
    胥章正想问她进来干什么,她松开他的手,在祠堂里转悠了一圈,随后走到顶梁柱那儿,围着顶梁柱转了一圈。
    木玄玑蹲下,从顶梁柱下面的石墩缝隙里,扣出来一块绿油油的补天石。
    最后一块补天石。
    “这里怎么有条缝?”胥章去年来祠堂里打扫卫生,他擦洗过这根柱子,他很确定柱子下面的石墩是一整块石头。
    木玄玑猜测,应该是因为前些日子动用了护山大阵,把下面的石墩震裂了,才露出来。
    护山大阵呀,从木家寨建立至今,第一次用,没想到祖宗还送给她一个小惊喜。
    呵,最后一块补天石她找了多少年了,没想到就在自己家祠堂里。
    老祖宗,您真是,怎么不在你的手札中提一嘴呢,怎么写到补天石,就只有短短一句十几l个字。
    胥章笑道:可能是老祖宗找了一块,拿回来研究后觉得,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拿来垫柱子了。?_[(”
    还真有可能。
    对老祖宗来说没什么用,对她这个天玑大陆曾经的大祭司,未来的界神,就非常有用了。
    不久的将来也有用,用这块补天石作为引子,就算这个世界的界神拦着不让,她也能打破界壁带他去天玑大陆。
    两人手挽着手出门,山中的清风吹得木玄玑心里特别舒坦。
    “胥章,等我们老去后,你真的愿意跟我去另外一个世界吗?”
    “生死相随!”
    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办,今生还相伴在身边,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来生了。!<div class="exce">